2.
吼完她馬上掛了電話,徒留兒子不知所措的怔愣在原地。
我氣若遊絲地喊著兒子的名字。
他馬上跑過來,抱住我,哭的撕心裂肺。
“都是我沒用,我沒守護好妹妹,應該被咬死的是我......”
“爸爸你再堅持一下,我去求媽媽,媽媽肯定會來救你們的,爸爸你等著我…”
兒子說完,臉上帶著決然的堅定,轉身向靈堂跑去。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伸手阻止。
可再也支撐不住,驟然落地,呼吸也停止在此刻。
靈魂飄出體外,我第一眼看到了女兒的靈魂。
“爸爸!”
她撲到我的懷裏,聲音充滿了害怕。
她才三歲,飄在空中也不過小小一團。
我心中抽痛得厲害,輕拍著她瘦弱的背“爸爸來了,音音不怕......”
“我們去看看哥哥吧,音音擔心他。”
我牽著音音的手緊緊跟著兒子。
隻見他瘋了一樣地向靈堂跑去,絲毫不顧腿上的傷痕。
在穿過馬路時,一輛飛馳的摩托車徑直朝他衝過去。
我腦子空白一瞬,失聲大喊他的名字。
衝出去擋在他的身前,可靈魂狀態下,我根本護不住他。
兒子被撞飛出去,頭重重磕在粗糙的地麵。
粗糲的石子滲進傷口,皮肉翻卷。
可兒子咬咬牙,強撐著手腳並用爬起來,跌跌撞撞朝著靈堂的方向跑。
兒子跑到靈堂門口,用手猛烈地拍打著鐵門。
“讓我進去!媽媽!求你救救爸爸和妹妹!”
他淒厲的叫喊引來了一個身強力壯的保安。
保安擰眉看著他破爛的穿著,舉著鐵棍驅趕。
“滾滾滾,哪裏來的小乞丐,也敢來這裏碰瓷!”
“我不是乞丐!我有爸爸媽媽,我媽媽是許清寧,我爸爸是裴盛。”
兒子大聲反駁。
保安嗤笑一聲,輕蔑地掃他一眼。
“笑話!誰不知道許總一直單身,就算要結婚,對象也隻能是齊秘書,裴盛又是哪碟菜!?”
聽到這話,苦澀蔓延至我整個心臟。
許清寧未發跡之時,隻是一個小銷售。
為拿下一個大單子,在酒桌上被老板灌了兩斤白酒,醉倒在地被人撿了屍。
她診斷出了懷孕,一度陷入抑鬱,每天都想要自殺。
是我挺身而出,陪著她渡過最難熬的那段時間。
婚後五年,她從未對外公開過我們的關係。
我為了她,辭掉工作,專心在家帶孩子。
剛開始她對我心懷愧疚,發誓讓我們一家過上好日子。
可後來她的公司越做越大,她漸漸違背了當初的諾言。
她開始恨我,恨我們的孩子。
也是,我們見證了她過去那段屈辱的曆史。
如果沒有我們,她該是多麼光鮮亮麗令人羨慕的女總裁。
她招了剛畢業的齊竹修做秘書,與他成雙成對出入宴會,甚至為他購入市中心的豪華別墅。
而我和孩子們,隻能住在郊區的老舊小區,吃著超市買的廉價加工食品。
我也曾和許清寧抗議過,我可以住的不好,吃的不好;但孩子們不行,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生活環境不能這麼差。
但她隻顧著低頭欣賞自己的美甲,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你不配,那兩個小賤種也不配!”
憶及此,我隻覺得心口一陣麻木。
如果回到過去,我一定不會救下她,而是任由她在深淵裏發爛發臭!
保安沒給兒子任何解釋的機會,揚起鐵棍狠狠打在兒子的手上。
“把你的臟爪子從欄杆上拿開!”
“我不!我要找媽媽!”
兒子被打得手指青紫,卻還是咬著牙堅決不鬆手。
保安耐心已經消耗殆盡,朝兒子啐了一口。
“賤骨頭,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他拿起電擊棒,開到最大檔,就要打在在兒子背上。
我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恨不得衝出去將那老保安碎屍萬段。
“孫師傅,你在幹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帶著威壓的聲音。
原本在我身旁安靜的女兒突然尖叫一聲,一張小臉變得完全蒼白,渾身顫抖地躲到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