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書本就不耐,此時更為心煩,開口便是:“哪裏毀掉了,阿瑤隻不過穿......”
是了,他的聲音生生止住,薑瑤當初與他撒嬌,說那一出戲配著盔甲比較好看,但她並無合適的。
而顧寒書也恰巧記起,庫房之中有過盔甲,他便喊人送來給薑瑤。
那盔甲於她而言極大,薑瑤甚至還擔憂這盔甲是不是不能碰,是他給了命令,說大了改小便是。
這攝政王府上下,都是他的,他還做不了一副盔甲的主?
於是,薑瑤歡天喜地改了盔甲,當夜也異常熱情,令他十分歡喜。
似是想起那晚,顧寒書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但很快意識到自己還在麵對薑槿,又將那笑意收起。
薑槿自然是沒錯過,心中火氣滔天,正欲說話,被顧寒書生生打斷。
“穿了便穿了,一副盔甲而已,倘若嶽母泉下有知,知曉你與阿瑤姐妹情深,定然不會怪罪,你怎的如此小氣?阿瑤可承受不起你那責罰,三天三夜,就算是你去,也未必受得了!你非要逼死阿瑤嗎?”
顧寒書此言,著實將薑槿徹底激怒。
“顧寒書!”薑槿喘著粗氣,意識到他想的是其他事情,並非她抱著娘親的盔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之時所說的話,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指著外麵:“滾!顧寒書,你也配喊我娘親為嶽母?當初娘親待你如何!你虧心不虧心!滾啊!”
顧寒書何時被人這麼對待過?
他惱怒道:“薑槿,你怎麼敢對本王這麼說話!”
本王、本王!
薑槿聽他又拿身份欺壓自己,額角青筋直跳。
先前怎麼未曾發現這人這般無恥?
她一腔真心,到底是錯付,還是錯付給了這般惡心的人。
“顧寒書,是你在我娘親麵前發誓,要照顧好我,若不然,天打雷劈!如今反倒是拿著身份壓我,好、好、好——”
薑槿四處搜尋,似乎想找什麼東西。
偏生此時下人突然出現,揚聲稟告:“不好了,王爺!王妃妹妹她......她在佛堂之中撞柱暈過去了!”
“什麼!?”顧寒書大驚失色,一把推開薑槿,直奔佛堂。
薑槿猝不及防,整個人生生被推到桌子上,茶杯掉落在地,瞬間碎裂。
她的腰更是撞到桌邊,瞬間疼了起來。
薑槿吸了口氣,扶著腰,滿目惱怒。
銀珠匆匆奔進來,一把扶住薑槿:“姑娘!”
薑槿眉眼陰沉,讓銀珠給自己上了藥,跟著顧寒書,也去了佛堂。
顧寒書此時已經坐在地上,懷中抱著薑瑤,他麵上滿是焦急與心疼。
薑瑤額角帶著血跡,看起來十分駭人,隻是那麵上白裏透紅,著實不像是虛弱之人。
然而,顧寒書仿若沒看到,心疼不已:“阿瑤,你怎麼樣?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開?”
薑瑤緊緊閉著眼睛,好似沒了氣息。
薑槿剛到這裏,顧寒書已經急到大吼:“愣著幹什麼!喊太醫來啊!”
他貼著薑瑤的臉,眼眶泛紅:“阿瑤......阿瑤......醒一醒,阿瑤!”
薑槿冷冷看著他,自相識到現在,她第一次見到顧寒書這般失態。
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不喜形於色。
可現在......
薑槿微微垂眸,瞧見薑瑤動了動。
緊接著咳嗽了兩聲,好似清醒了過來。
薑瑤瞧見顧寒書,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她抓著顧寒書的衣領,哭得好不可憐:“姐夫......姐夫,阿瑤不知姐姐這般生氣,姐夫和姐姐莫要為了阿瑤生氣吵架。”
“倘若......倘若阿瑤去死能換得姐姐姐夫重歸於好,阿瑤,這條賤命,不要也罷!”
說罷,又掙紮著,從顧寒書懷中起身,朝著柱子再次撞去。
顧寒書大驚失色,匆忙拉住她:“阿瑤!不要——”
“啪啪啪——”薑槿忍不住鼓掌,假裝沒瞧見再次被顧寒書拉到懷裏的薑瑤眼中帶著的得意和挑釁。
“演得不錯,不愧是戲子之女,這出戲,好聽,好看,隻是這血跡著實不真實了點兒,下次可以考慮用真的血。”
顧寒書瞬間陰沉了臉:“薑槿,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阿瑤因為你的任性受了傷,你還在這兒冷嘲熱諷!”
“姐夫......姐夫不要生氣呀,姐姐許是誤會了什麼,才會這般惱怒,阿瑤知曉,姐姐不喜歡阿瑤這個庶妹......”
“最近阿瑤與姐夫走得近了些,姐姐才......尋了盔甲的由頭。”
“姐姐,姐夫也是心疼你呀,所以才這麼照顧阿瑤......”
又是一番我見猶憐的賣慘。
“別演了。”
話音落下,薑瑤的眼淚掉的愈發厲害,她捂著嘴巴,好似哭得喘不上氣:“姐姐......姐姐怎麼能這麼說阿瑤?我知曉我身份卑賤,姐姐自小就看不上我是庶出......”
“可身為攝政王妃,姐姐你怎麼能這般不體諒自己的夫君?阿瑤本意也是想讓你們二人和好,怎麼到頭來反倒是成了阿瑤的不是?”
薑瑤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們兩個好,可那身子,一直朝著顧寒書懷中鑽。
薑槿看得心煩,知曉她是在故意惹怒自己,便錯開眼神,隻冷冷看著顧寒書。
顧寒書本就惱怒,此時瞥見那眼神,更是氣惱不已。
“阿瑤好心為你我著想,你那是什麼表情!哪兒有身為攝政王妃的氣度!”
顧寒書話音落下,薑瑤火上添油:“姐夫不必如此生氣,你知曉阿瑤的用心良苦就好!”
“薑瑤,你在府中無名無分,卻一直往王爺懷裏鑽,如今又演這一出小白花的戲來挑撥我與王爺之間的關係,這些我暫且不與你論,但你毀了我娘親的遺物,羞辱它,你請罪是該還是不該?”
薑槿不想再忍,跨步到二人麵前,聲音鏗鏘有力,頗具當初女將風範!
該與不該,薑瑤都無法回答,要麼背上毀壞遺物之罪,要麼背上頂撞王妃之罪!
薑瑤心中怒罵這女人怎的突然計較了起來,真是該死,麵上已然蒼白了臉色。
“姐姐......”薑瑤哽咽,捂著頭:“姐夫......我突然好頭暈......”
顧寒書沉了臉,怒視薑槿:“阿瑤已經不舒服,你還質問!薑槿,你到底想幹什麼!”
薑槿怒道:“論個公道!”
“啪——”
顧寒書竟打了薑槿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