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姐,你腦袋裏的血塊壓迫神經,隨時都有可能造成失憶,情況很糟糕,更何況你的手......”
醫生擔憂地掃了眼溫白蘇剛裝上的假肢。
“我們建議您通知家屬,立刻住院觀察。”
“不必了,謝謝。”溫白蘇淡淡的搖了搖頭。
在霍庭知心裏,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就算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一個月前,他的白月光沈書晴因為嫉妒溫白蘇的畫被導師拿去參賽評獎,一氣之下開車撞向了溫白蘇。
作為丈夫,霍庭知卻把放棄參賽的文件甩到溫白蘇麵前。
“你為什麼什麼都要和她爭,簽了這份文件,把參賽名額還給書晴。”
可霍庭知不知道,溫白蘇的右手在車禍中已經被截肢,她這輩子都拿不起筆了。
從診室裏出來,溫白蘇聽到有人小聲議論。
“怎麼是她?溫白蘇怎麼會在醫院?”
“你認識她?”
“那當然了,京市誰不知道她啊,人家霍家繼承人霍庭知有個青梅竹馬在一起好多年的女朋友,就連他生病都不離不棄地照顧他,結果這個溫白蘇給人家下藥,爬上了霍庭知的床,逼著霍家認下她,硬生生把人家給拆散了。”
“啊,那也太不要臉了。”
兩人聲音越來越大,毫不避諱對溫白蘇的鄙夷。
自從和霍庭知結婚以後,溫白蘇早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她邁步剛要走,就看到霍庭知抱著謝書晴帶著一堆兄弟急急忙忙跑進來。
“醫生,她一個月前出過車禍,今天突然手疼,她是個畫家,她的手千萬不能有事的......”
霍庭知緊張地一股腦說著情況。
沈書晴淚眼汪汪:“庭知哥,我疼。”
“不用怕,有庭知哥在呢。”
他溫柔的口吻,令溫白蘇有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的霍庭知也是對她這樣體貼的,可現在這份體貼早就不屬於她了。
溫白蘇不願再看下去,轉身時霍庭知餘光撇到她的身影,追了出來。
他一把搶過溫白蘇手中的病例檔案,黑眸中泛著冷意。
“你打印這些要幹什麼?你是不是還想追究書晴車禍的責任?醫生說書晴的手都有可能廢掉,你還想怎麼樣?”
溫白蘇心緒翻湧,蹙了下眉:“我為什麼不能追究,是她開車撞了我!她的手可能廢掉了,可我的手已經......”
“你的手怎麼樣!”
霍庭知無情打斷她的話:“你不會想說你的手斷了吧,斷了又怎麼樣,書晴有抑鬱症,你已經搶了她霍太太的位置,你得到的還不夠多嗎?”
說著,霍庭知將病例撕得粉碎。
溫白蘇氣極反笑,除了一具殘缺的身體,她得到了什麼?
也對,她早就把自己賣給了霍夫人。
當初霍庭知意外失明,沈書晴卻離他而去,為了不讓霍庭知傷心,霍母找來了聲音和身形都像極了沈書晴的溫白蘇。
霍庭知失明了兩年,溫白蘇就陪了他兩年。
這兩年裏霍庭知對她好極了,雖然霍庭知眼睛看不見,但他會講故事哄溫白蘇入睡,會在她累的時候背她回家。
霍庭知寵溺地說:“傻瓜,我是看不見,又不是瘸了,以後你做我的眼,我做你的腿,背你到世界各地好不好,書晴?”
溫白蘇甜蜜中夾雜著心酸,她知道自己隻是個替身,不該動情,可她還是愛上了霍庭知。
就在溫白蘇以為他們一輩子就可以這樣幸福下去的時候,霍庭知複明了。
他不顧所有人的勸阻,找回了沈書晴。
霍母隻能把這兩年的事情告訴了霍庭知,霍庭知不僅不信,還認定溫白蘇是霍母找來拆散他和沈書晴的。
誰知一次醉酒後,霍母竟然把霍庭知塞到了溫白蘇房裏,逼著霍庭知娶了溫白蘇。
那時溫白蘇小時候所在的孤兒院出現了資金問題,如果再沒有錢,孤兒院裏的幾十個小孩子都有可能露宿街頭。
她需要錢,需要很多錢,隻能答應了霍母。
所以即使知道霍庭知恨毒了她,她也還是嫁進了霍家。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
“難道不是嗎?”眼前的霍庭知陌生得可怕,他眼底隻有冷漠。
“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書晴不過是撞了你一下,你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你有什麼可計較的!”
溫白蘇聽到這句話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
如果她的手還在,她真想扇霍庭知一個耳光。
可僅剩的左手,也已經提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