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碎瓷驚雀。
李懷遠負手而立,眼神比這晚春還料峭。
玄色鶴氅下,猛地伸出半截手腕,手指粗暴的撕開沈在在的衣領。
那力道,狠戾得想要掰碎骨頭。
“你要自己來,還是我親自來?”
沈在在垂下眼瞼,事已至此,她心裏縱然有千般委屈,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十指緩緩解開衣帶,素色襦裙自肩頭滑落。
內裏淡青色抹胸束著一對酥胸。
李懷遠當然知道鳳簪不在她的身上,他隻是為趙令容不平。
所以,他捏住沈在在的下頜,指尖一擰,沈在在被迫仰頭對視。
那雙曾經寵她愛她的眸子裏,冰冷無比。
“阿嫂既然是清白身,何懼衣衫盡褪?”
沈在在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李懷......風,你說什麼?”
“我是女人,你這樣對我,還顧及我的貞潔嗎?”
“脫!”
隻一個字,碎了她心裏最後一絲體麵。
李懷遠一步步欺進,壓住她褪至腳踝的襦裙,高大的身影完全蓋住了她,“你不一直想要我幫你懷上子嗣嗎?”
“你還要什麼貞潔?”
沈在在倒吸一口涼氣,手指緩緩挑飛抹胸上最後一枚盤扣,另一隻手落在腰肢上。
那最後一道衣帶,此刻成了撕裂她尊嚴的繩索。
風穿堂而過,涼意侵襲全身,沈在在不自覺夾緊腴臀,捂著臉蜷縮在角落上。
房間裏,安靜得能聽見男人喉嚨滾動的聲音。
趙令容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阿嫂,我剛剛沒看清,你可以張開一下手腳嗎?畢竟這鳳簪如此重要......”
青磚縫隙裏,滲進了一絲鮮紅。
沈在在顫抖著起身,她隻覺得自己像勾欄瓦舍裏,被人肆意點評的娼妓。
趙令容看著她後背上的抓痕,目光落在李懷遠身上,“阿嫂看來之前玩得挺花,這腰怎麼被人抓成這樣。”
“難怪尊公讓夫君兼祧兩房,阿嫂貴為世家大族,卻一言不發......”
“也是個欲求難滿的種啊。”
沈在在閉上眼睛,腦海中浮起那無數個深夜。
李懷遠廝磨著她,欲求不滿的樣子。
而身前,李懷遠竟跟著笑了,“也是個騷浪蹄子......”
聽見李懷遠的話,沈在在握緊了拳頭,眼角滑下一滴淚。
明明是他,低三下四的求著自己,可沒曾想這男人,如今卻不敢認了。
“可以了嗎?”
沈在在聲音帶著哭腔,可算是鬆動了李懷遠的鐵石心腸。
他揉了揉眉間的鬱結,風輕雲淡開口,“許是哪個下人馬虎,將簪子不知道放哪裏去了。”
“阿嫂你別著急,總歸是在這府內的。”
“下次,切不要再汙蔑令容,她一個女人,清白最要緊啊......”
滿地的狼藉,終於在趙令容大笑著離開後,得以清掃。
沈在在想一點點撿起自己的清白。
可不管她穿上多少衣服,卻怎麼也拚湊不完整自己的清白。
趙令容的諷刺,仿佛刻在她骨子裏一樣。
騷浪蹄子,騷浪蹄子......
過了許久,沈在在又想起那簪子來。
整個院子,被她來回翻了幾遍,卻一無所得。
可她就是舍不得。
隻是若她知道,這簪子往後還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或許她就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