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月泠想要婉拒之時,她已經在司墨衍疾馳的馬背上。
無可奈何,她便隻能配合他。
待到下馬之時,楚月泠的眼眸一震,在場的確實是司墨衍的幾位好友,可其中卻有一位女子巧笑倩兮。
顏嫋嫋身著一身白裙,臉上戴著薄紗,城郊微風吹拂,她行走間亦步步生蓮,衣裙和薄紗隨風而動,襯得她纖塵不染,娉婷嫋娜。
楚月泠從很久之前就知道,司墨衍喜歡這種溫婉柔弱的女子。
隻是她太期望得到他的傾慕,所以一年前,對著一封定情信不疑有他。
顏嫋嫋瞧了楚月泠一眼,眼神像是淬了毒,她沒有上前來,反而是在司墨衍的好友之間逐個耳語,眼眸中閃爍著玩味和陰寒。
楚月泠心中一冷。
宴無好宴,城郊又是她和顏嫋嫋交惡之地,她當即決定離開。
司墨珩正說到:“今日我有一樁喜事要說,請在座諸位為我做個見證。”
楚月泠轉身躍上馬背,急急道:“我忽然想起府中有事,先走一步,來日再敘。”
司墨衍沒想到她會忽然變故,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騎出去十步遠,他急忙也翻身上馬,想把她留下。
楚月泠走得很快,但還是沒躲過這一次報複。
她聽見身後“噠噠”響起數匹馬的馬蹄聲,幾道男聲哄笑似的喊著:“有黑熊出來了!我們要彎弓射箭,請楚小姐當心流箭!”
隨後,數隻箭羽擦著她的身側而過!
楚月泠明白,這就是第九十九次報複,司墨衍為了顏嫋嫋,與所有的好友串通,將她像獵物一般戲耍!
一隻隻箭劃爛了她的衣裙,每一箭雖不致命,卻還是讓她見血。
這是緩慢的折磨!
楚月泠伏低身子,盡量少受傷,竭力催馬狂奔。
就在這時,她聽見司墨衍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語氣焦急、惱怒、甚至帶著心疼和懊悔。
楚月泠將司墨衍放在心中七年,將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聽到這一聲呼喊,她幾乎是本能的轉過身去。
就在此刻,一隻箭射中了她的心口,她在昏迷之前看到司墨珩挽弓的模樣。
太傻了,楚月泠。
她在墜馬時不由得自我嘲諷。
身後的眾人明顯慌張起來,幾個人驚叫出聲:“啊!誰真的出手了?她是丞相的女兒,如果她有事,誰都活不了啊!”
“司墨珩!我們都是出於兄弟義氣才幫你教訓她,別真的出人命啊!”
“是啊,是你說她心狠手辣、滿心癡妄,我們才幫你,她死了你別攀咬我們!”
楚月泠傷上加傷,墜馬後緊閉雙眼看似昏迷,其他人便肆無忌憚的說出真相。
“給我閉嘴!她不會死!”
司墨珩的語氣焦急心痛,他喝止了其他人的話。
他隻覺得自己一顆心仿佛被誰緊緊捏住,他分明看見楚月泠是因著他的呼喚才回頭中箭!
楚月泠感覺自己被司墨珩抱起來,他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呼喊她的名字,仿佛當真又急又痛。
“止血藥呢?快拿藥來!”
司墨珩幾欲發狂。
一陣細碎聲響過後,司墨珩似乎拿到了藥。
“月泠,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給你上藥。”
他的語氣一如幼時一般篤定。
可隨後,一陣蝕骨的劇痛從楚月泠的傷口處傳來,即便她一向堅韌,也痛得喊出聲來!
她疼得渾身發抖,伸手拚命抓撓著敷上心口的藥,很快就抓出幾道深深的血痕。
司墨珩怒道:“這到底是什麼藥?”
顏嫋嫋冷笑一聲:“不過是些加料的去腐藥,你放心,她隻是痛極,死不了。”
“顏嫋嫋!你別做得太過了!”
司墨珩是真的惱了,顏嫋嫋在一旁不敢作聲。
他擒住楚月泠的手,不讓她繼續傷害自己,由著她的指甲抓得他雙手滲血。
很快,楚月泠再也經不住折磨,陷入了徹底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