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蘇棠雙手微微顫抖,險些拿不穩手機。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裴澤言的書房。
這個書房,他向來不準別人進。
有好幾次,蘇棠想幫他擦擦書架的灰,都被他嚴厲驅趕了。
她徑直奔向書桌,拉開抽屜。
映入眼簾的,全是徐念夏的臉。
從十五歲到現在的二十五歲,裴澤言背著所有人,珍藏了她每段歲月的照片。
照片底下,是一堆厚厚的車票。
“看到那些車票了嗎?當年他被家裏凍結了卡,也要花光生活費跑來見我。”
那段日子,蘇棠一直都記得。
裴澤言因為和她這個被沈家退婚的女人糾纏,和家裏鬧起了矛盾。
男人身上的錢,隻夠給她買一碗麵。
他埋在她脖頸處,愧疚得紅了眼眶。
“棠棠,是我不好,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那時蘇棠滿心滿眼都是他,心裏隻有心疼。
可如今,真相血淋淋地剖開。
裴澤言不是沒錢,而是把僅剩的錢,全用在了去見徐念夏的車票上!
蘇棠崩潰地翻著抽屜,心也一次比一次麻木。
徐念夏用過的鋼筆,她隨手一扔的發圈,他們第一次歡愛撕下來的裙子......
全被裴澤言當成寶貝一樣珍藏了多年。
而她蘇棠,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跌靠在床邊,像個了無生氣的木偶。
不知過了多久,她掏出了手機。
上麵,有合作人發來的消息。
“蘇小姐,出國的事,您考慮好了嗎?”
“陳總,我考慮好了,我決定出國。”
發完這句,蘇棠又打了電話給遠在老家的閨蜜。
“笑笑,有件事得麻煩你了,你幫我把家裏的護照寄過來吧。”
“護照?棠棠,你要出國嗎?”
她輕輕應了一聲。
“你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啊?”
蘇棠眼神恍惚了一瞬,扯了扯唇。
“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從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和裴澤言之間的緣分就盡了。
這輩子,下輩子,甚至生生世世,她都不想再見到裴澤言了。
那邊的陳笑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猶豫開口。
“棠棠,是和裴澤言那個狗男人有關嗎?”
“可如果你就這樣走了,小禮怎麼辦呢?”
聽到這話,蘇棠腦海裏突然想起了幾年前的裴之禮。
那時候的他,已經隨了他父親的性格。
性格淡漠,不善言辭。
但卻會在她偶爾因為父母的死傷心難過的時候,抱回來一束鮮花和她最愛的蛋糕。
少年會拿著紙巾,默默地給她擦眼淚。
也會手足無措地抱著她。
“媽媽別哭,你放心,就算天塌了下來,小禮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可畫麵一轉到白天,少年同樣俊秀的臉上沒有心疼,隻有厭惡和不耐。
“媽媽,你這樣,真讓我覺得惡心。”
冷漠的話和那用盡全力的一推,刺得蘇棠心臟微微泛疼,她無措地垂下了頭,流著淚。
“笑笑,我想再等等。”
再等七天。
她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她想看看,小禮在她和徐念夏之間,會選哪一個。
也好讓自己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