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心頭血?”
沈青臨下意識護住自己的心口,麵色慘白如紙,“昭華,你到底想做什麼?”
“嗬!”
李昭華薄冷地嗤笑出聲,“想壓製鴛鴦草的毒性,必須以血脈至親之人的心頭血做藥引。”
“沈青臨,你應該慶幸,肮臟如你,還有幾分作用!”
“沈淮安根本就沒有中毒,不需要心頭血做藥引。”
沈青臨身上更冷了一些。
他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若再放心頭血,他活不了的。
他還沒有拿到血尾蝶救子期,他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
想到了些什麼,他連忙說,“你若想要我的心頭血,除非你用血尾蝶救子期,否則......”
“沈青臨,你覺得你有跟朕討價還價的資格?”
李昭華的聲音,聽上去越發殘酷、無情,“你不願獻出自己的心頭血也可以。”
“那個野種,與淮安也有幾分血緣關係。嗯,朕這就讓人去放那個野種的心頭血!”
“別傷害子期!我......我願意讓你們取心頭血。”
沈青臨知道,所謂用心頭血做藥引,也是沈淮安夥同太醫編造的謊言。
他真的好不甘心讓沈淮安得逞啊!
隻是李昭華精準地捏住了他的軟肋,他更怕他們去取子期的心頭血,隻能妥協!
李昭華急著救沈淮安,沒再跟他廢話,直接命太醫取血。
沈青臨這一生顛沛流離,受盡苦難,他以為自己已經沒那麼怕疼了。
可當太醫手中鋒銳、尖細的長刀刺穿他的心口取血,他還是疼得渾身發顫、額上冷汗大顆大顆滾落。
真的好疼啊!
活著怎麼就這麼疼呢?
“阿臨,昭華會永遠對你好,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李昭華在這裏起誓,一生隻愛阿臨。”
“永不辜負,至死不渝。”
是誰?
是誰在他耳邊呢喃?
她明明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的。
可最終,是她把他欺負得最慘。
她也說過永不辜負。
終究,她還是為了別的男人辜負了他。
所以,今生緣盡,若有來生,沈青臨再不愛李昭華了!
李昭華一垂眸,就看到了沈青臨此時的模樣。
他唇角沾著未幹的血痕,麵色卻慘淡得仿佛抹了一層土灰。
他心口滲出的鮮紅,更是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手指不由自主收緊,有那麼一瞬,她想阻止太醫繼續取血。
但想到他在沙場九死一生,他卻在小鳳的床榻上花招百出、千般討好,且沈淮安還救過她的命,她還是冷漠地將臉別向一旁,任太醫用手中的白玉碗接血。
“皇上,可以喂給皇夫了。”
終於,拳頭大小的白玉碗接滿血,太醫恭敬地把玉碗遞到李昭華手中。
“淮安,乖,把這碗血喝下去,你會好起來。”
“咳咳......”
李昭華小心地把沈淮安扶起來,就要喂他喝下去。
沈淮安痛苦地咳嗽著,好似不小心,他手一揮,竟將白玉碗打碎在地。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淮安怨毒地掃了沈青臨一眼,望向李昭華時,小鹿一般的眸中,卻帶著無措與膽怯。
“阿昭,雖然哥哥一次次害我,但他畢竟是我的哥哥啊。”
“我不想讓他不開心,求求你,讓我去死,別再讓哥哥放血了好不好?”
“淮安,朕說過,朕不會讓你有事,該死的是沈青臨!”
她更緊地將沈淮安擁在懷中,仿佛他是她心中至寶。
溫聲哄過他後,她又冷聲命令太醫,“繼續取血!”
沈淮安又“不小心”打翻了一隻白玉碗。
一直取到第四碗,他才虛弱地喝下了那碗藥引。
沈青臨大腦已經混沌得徹底分不清今夕何夕,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好疼好疼。
一直疼到心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冷宮的。
直到自幼跟著他得忠仆長安來找他,他才艱難地撐開了沉重的眼皮。
“公子,不好了,子期她......她毒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