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媽說女孩子遲早要嫁人，為了不讓我被‘婆家’嫌棄，六歲開始讓我提前準備婆家生活。

每天五點我就要準時起來做全家人的早飯，在八點之前把家裏打掃一遍，吃飯不能吃自己喜歡的。

我但凡有半點懈怠，她就會教育我。

“我這是在為你好，以後你去了婆家人家才不會像我這樣慣著你。”

“你這麼懶，以後嫁了人什麼都不會做，看婆婆不打死你！”

後來終於有一天我受夠了。

我決定帶全家一起去死。

......

“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懶呢？我是不是告訴你回了家就把飯煮上，把你哥的球鞋刷了，你到家都十分鐘了還賴在沙發上是等死啊？”

我媽的眼神尖銳帶著審視，像是個看管犯人的獄警。

從小到大，我最怕她這樣的眼神，掙紮著就想起來。

可今天校運會，原本報了三千米的好朋友突然來了月經，班裏隻有我願意替她跑。

到現在腿仍然是酸的，肌肉一顫一顫的疼。

我試圖讓她理解一次，哪怕就一次。

“媽，我真的很累。”

然而聽了我的話，她的聲音更加尖銳。

“累累累，怎麼就你吵吵累啊？小小年紀除了上學什麼都不幹，你有什麼累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懶。”

“如果是以前你這種懶兒媳是要被婆婆打死的。”

我隻感覺有一種被五指山壓住無力感，出聲打斷，“我做，我做行了吧。”

她眼角上挑，露出一抹譏諷，“看吧，我就說你是裝的，得虧我是你親媽才能這樣容忍你，等你將來嫁了人，婆婆看你這麼懶遲早把你打出去。”

我實在不想再聽她嘮叨，按照她的吩咐開始幹活。

煮飯，做菜，給我哥刷鞋。

她卻並不滿意，跟在我身後，一會嫌我擦完的台麵有水漬，一會說我可樂雞翅放了太多油不健康，一會嘮叨我刷鞋的手太重我哥上千的球鞋都讓我刷壞了。

我很煩，問她。

“我哥的鞋他自己為什麼不刷？”

我媽愣了一下，口氣更加激烈，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臉上。

“他是男孩子啊！男孩子怎麼能刷鞋！”

“讓你幹點活你就不願意了！女孩子本來就是要幹家務的，我可是你親媽，我養你還養出錯來了？我教你這些都是為了讓你以後去了婆家好過，你要不是我女兒誰稀得管你！”

婆家，婆家又是婆家，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她生我出來就是為了伺候我婆婆的嗎？

但我媽不依不饒，“等你以後結婚見了親家母，我一定要跟她說讓她好好管教你，讓她餓你三天，你就老實了！到時候你老公把你往死裏打，你別回來找我們。”

我手指在球鞋上捏了很久，捏的指尖都發白了。

我想把水盆扣到她頭上，把球鞋狠狠地擲在地上，想把整個家鬧的天翻地覆。

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悶悶地說了一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