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江昱白已經在家了。
一進家門就看到他投屏的遊戲界麵,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接近尾聲,他臉上一副對勝利勢在必得的得意表情。
“白哥哥,你太棒了,棒棒”
傳來的是陳星瑤嬌滴滴的聲音,聽得人酥酥麻麻的。
江昱白勾起唇角,甜膩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許是我關門聲太大,江昱白倏地收起臉上的笑意,驀然抬頭,跟我對上了眼神。
“昱白。”我輕喚他。
我目光落在電視屏上。
他下意識收起手機,關上電視,有些訝異地問:“你出院了?”
我嗤笑一聲,笑我,也笑他。
“我們談談吧。”
我用溫和的語氣,疏離的神情看著他。
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也講體麵,一切都在明麵上,其實沒什麼好談的。
我們算是和平分手,也沒談多久。
都心照不宣罷了。
“對不起。”
他沒有看我,說這話不像是給我道歉,我沒理他。
我不接受不正式的道歉,更何況他沒有絲毫的悔意。
我看上去神色平淡,語氣也平靜,這個樣子讓江昱白有些意外。
“你好像一點也不難過。”
在我讓他今天就搬離我家的時候,他定神回看我一眼。
他微蹙著眉,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打量著我,一臉不解。
真是可笑,他已經不愛我了,分手也是他早就期待的,但看見我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傷心的時候,他卻有些不甘心的意味。
在他的心裏,我應該痛哭流涕,哀求他,挽留他,他才能在心裏升起一絲得意。
我抬眸看他,沒什麼情緒,隻是淡淡地說:“我已經難過過了。”
在他允許陳星瑤在辦公室攔我的時候。
在他戴上那條粉色手鏈招搖過市的時候。
在他不回我消息卻在陳星瑤朋友圈送溫暖的時候。
在他對著假裝失憶的我開口說我們隻是同事的時候。
還有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跟陳星瑤沉浸在成年人推拉的曖昧氛圍中的時候。
我就已經難過過了。
他對我來說,就像吃到一顆有蟲的蘋果。
蘋果香甜,蟲也不致命,就是惡心,不過沒關係,發現了,扔了就好。
還好及時發現,不然蟲子掏空蘋果的內核,就徹底爛了。
在江昱白收拾完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看著他的背影。
“你變心,是因為陳星瑤清純的外表,還是因為她是陳勝年的女兒?”
玄關的頂燈照下的光,仿佛來自天堂的最後一束光,帶著拷問。
他回頭的一瞬,讓我想起大學的時候,那個陽光熱烈不同於其他藝術類學生氣質的男孩。
他俊朗的側臉相比上學時候的青澀,沉澱出運籌帷幄的成熟。
我還一直以為他是那個在籃球場上,帶著打完籃球後一身荷爾蒙爆表,羞澀地跟我表白的男孩。
可直到我恍然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已經變成了在既得利益麵前互相權衡的持重之人了。
他停下了推開門的手,歎了一口氣,用低啞的嗓音說道給了我一個意料之中的回答。
“沈念安,人,總是要往高處走的。”(截斷)
我搖著頭笑了笑,果然。
他倒是坦誠。
“江昱白,那我祝你得償所願。”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隱隱的悵然的遺憾,但這一瞬的遺憾跟他蓬勃的野心相比,微不足道。
“念安,不要恨我。”
我翻起一個白眼,反鎖了門,換了進門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