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歸來,那個自稱攻略者的男人很不安分。
每日鬧著要娶大學士之女為平妻。
朝上,薑大學士連抬頭看我也不敢。
但他的女兒倒是很勇。
“王妃,小女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江婉月跪在我門前。
我隔著水榭,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好一個京城第一美人。
削肩柳腰桃花麵,跪在那,墨發飛揚,我見猶憐。
“講。”我把玩著手裏的匕首。
她好似被我嚇到,又提起了勇氣一般。
“王妃身為人婦,就該知出嫁從夫,你數次頂撞王爺已是不對,又在沙場征戰,與男子廝混,更是不潔......”
她那張櫻桃小嘴一張一合,數著我的罪狀。
我聽得有趣,越過水榭,捏住她的下顎。
冰冷的匕首貼在她滑嫩嫩的小臉上。
“江小姐,你跟我說說,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可我若無夫無子,又該如何?”
許是我笑得太邪肆。
她竟哭了:“平郎救我!”
我目光驟然一冷,猛然起身,一甩手打在她臉上。
平郎也是她能叫的?
到底是嬌滴滴的閨閣女子,一張桃花麵立時腫得跟鬼一樣。
沈平好像召喚獸,從旁邊綠柳堤躥出來。
“大膽婦人!你竟然動手打婉月!”
他對我怒目而視,把江婉月小心護在懷裏。
凝視著那張臉,我心口刺痛,腳下竟有些虛浮。
“今日我就要休妻!我定要娶婉月為正妻!!”
他怒吼道。
一轉頭,那雙曾深情看著我的眼睛,又滿含情誼地落在其他女子身上:“婉月,你放心,我定迎你進門,不負於你。”
“我同意了。”我輕聲說道。
兩人都詫異地看向我:“什麼?”
“我說,我同意了。”
我唇角揚起笑意,心中已經有了辦法。
成婚之日定得很近。
我親自去請聖旨,以平妻之禮,迎江婉月入門。
江大學士跟我一口一個親家地叫著。
可惜他老眼昏花,沒看見皇上眼中的殺意。
成親當日。
我親自主持了大婚。
江婉月捧著茶碗,一雙水眸淩淩泛波。
“姐姐,你為先我為後,但你我都是平妻,今日這茶,我就不跪敬了。”她笑語嫣然。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連嗩呐都停了。
江夫人看向我的目光帶著得意和試探。
他們這是給我下馬威來了。
這是吃定了,要讓我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
我目光掃向坐在旁邊的沈平。
他眼裏哪還有什麼禮法,隻剩下江婉月一人。
如此大紅喜堂,如此相似情景,他眼中卻換了一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
平郎給我念時,我嬉笑嘲諷,總覺得太過矯情。
如今才知,痛入心扉。
我抬手接了江婉月的茶。
江婉月微抬下顎,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小人得誌。
喜樂又重新吹打了起來。
她在我耳邊喋喋不休:“姐姐,不是做妹妹的說你,天下女子,應當以貞潔為重,豈不聞,前人有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之語?”
“姐姐聽說你在軍前,曾扯了衣服給士兵包紮?如此肌膚之親,豈非人盡可夫嘛?”
我握著酒杯的手猛然一緊,銀杯成了銀片。
沈平卻一下壓住我的手,滿麵柔情:“夫人,婉月還小,又是大喜之日,你別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