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他活不成了。
這次,換我入宮,用替夫出征,給他換天下所有秘藥。
若他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
入骨的疼愛也曾融入我的血液。
可如今,他站在我眼前。
字字句句都在說我的惡毒。
曾經的兩情相悅,變成了我的精心算計。
“毒婦,妒婦!你以為我是靠你才能活的?要是沒你自請出戰,我早就大顯身手了!”
他罵我罵得麵皮漲紅:“不守三從四德,牝雞司晨!你這等下堂婦,就該有自知之明!婉月才是天下女子典範!”
“是嗎?”我輕輕開口。
當初他教我騎馬時,可曾說過,我在馬背上的風采,京中萬千女子都不及。
不等他回答,我轉身離開。
我實在不想再聽見,他那張臉,那張嘴,說著傷我的話。
回了我自己的小院子。
清輝很快捧了鴛鴦香囊過來。
被人珍之又珍的香囊,此時卻多了剪刀蠻橫的痕跡。
上麵歪歪扭扭兩隻鴨子,好像在笑。
“王妃,你別難過,那人絕不是王爺,王爺早就死了。”
清輝跪在我身側,把手中的劍高高捧起,“屬下私殺王爺,請王妃降罪。”
自我走後,平郎纏綿病榻十日之久,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還在呢喃我的名字。
那日正是我大戰最險的時候。
也是那一日,我如有神助,大破敵軍。
沈平死後,府中人不敢發喪,為了讓我見他最後一麵,停棺待葬。
沒想到他死而複生。
開始滿嘴胡言,更是鬧著要納妾,甚至還想占清輝便宜。
清輝恨他不忠於我,趁夜色一劍殺了他。
可第二日,他又無事人一樣起來了。
這次占據平郎身體的魂魄精明許多,小心翼翼按照沈平原來的習慣生活。
清輝沒再動手,而是耐心等著我回來。
起先還好,他隻是出府到處閑逛。
後來清輝才發覺,他每次都會‘偶遇’大學士之女,江婉月。
更是蓄意撩撥,想要停妻再娶。
清輝再次起了殺心。
沒想到我已班師回朝,還撞上了他納妾之喜。
其實,從進門的一刻,我就知道,他不是我的平郎。
我的平郎愛我入骨,從來也不會說休妻的話。
他隻會小心翼翼地逗我開心,抱著我,生怕我不要他了。
他常說:“我的嬌嬌是天上的仙女,見了我思凡才下來的。”
他怕我一個不高興,就飛回天上去。
這本是幼時,為了騙他摘果子編的瞎話,他卻認認真真記到了現在。
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那是瞎話?
但他願意被我騙,隻要我說的,他都慎之又慎記在心口。
“起來,你殺的並非王爺,何罪之有。”
我抬眸時眼中一片清冷。
殺個人還不簡單嗎?
但我要的不僅僅是他死。
既然他的魂魄能一次次的占據平郎的身體,那我的平郎定能回來。
平郎定舍不得我獨自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