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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暈暈乎乎的轉醒時,看到了床邊撐著手打盹的裴問。
他像是一晚上都沒睡著,在我旁邊守著。
見我醒來,端了小米粥到我麵前。
“寶寶,你燒了一整晚了,頭還疼不疼?”
“晚點我讓人送你去醫院。”
裴問看我的眼神有些回避,摻雜著愧疚。
或許從前看到他如此擔心焦慮,我會覺得裴問愛我。
可現在,我一遍遍提醒自己。裴問不過是在意慕生的實驗結果,隻是想讓我這個工具人,繼續幹下去。
我由著裴問將我撈起,抱上車,像具行屍走肉。
他揉了揉我的頭,眸子裏都是精湛的演技。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晚點我去醫院看你。”
我頭腦發熱,依舊昏沉,想閉上眼皮休息。
卻無意掃到副駕駛的慕生,猛一激靈。
沒有旁人在場,她索性不裝了,手上轉著把蝴蝶刀,挑眉睨我。
“江暖,那場大火怎麼沒把你燒死呢?”
那場大火,果然是她放的......
她宛然一笑,拿出一遝實驗資料,眉宇見全是驕傲自得。
“可惜了,誰叫你不把重要的東西放好?”
“本來還想讓你再多活幾天,可現在看,沒這個必要了。”
車子並沒往醫院的方向開,反倒駛向當初那場大火燃起的舊廠房。
意識到慕生想要做什麼,我瘋狂掙紮,試圖跳車,卻始終被她控製住,抽不開手。
慕生像看著鬥獸籠中掙紮的困獸,高高在上,殘忍道。
“江暖,你當初收集證據讓我退學的時候,不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
“趁你現在還有條命在,我再告訴你一件事。”
“那一晚嘗過你味道的,可都是從前你恨之入骨的那群老同學呢?驚喜嗎?”
慕生盯著我的神情,猶如從深淵爬上來的毒蛇。
我像被人掐住喉嚨,額頭上全是冷寒,想起曾經那地獄般的一切。
“裴問就站在邊上,看著他們上你,錄視頻。”
“嘖嘖,暗戀了這麼久的學長,卻是親手將你推向深淵的那個人,感覺如何?”
“慕生,我做了什麼你要這麼恨我?!”
我咬牙切齒的怒吼,實際在偷偷撥求救電話。
慕生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扯下車,用蝴蝶刀抵住我的脖子。
廢棄工廠裏,那一張張麵孔是如此熟悉,朝我獰笑著。
“江暖,還真懷念你以前嗓子沒壞的時候。”
“掙紮起來的時候,叫的老子好爽。”
“現在啞了也行,就是多費點功夫。”
我頻頻後退,印在骨子裏的恐懼讓我渾身顫抖,一點力氣也抬不起來。
慕生用力的踩住我的手指,冷聲道。
“不是想要問為什麼,我就是看不慣有人幹幹淨淨的。”
蝴蝶刀失手掉落的那一瞬,我拚了命的搶到手裏,紮到手掌心都出血。
拚盡全力拽住慕生頭發,試圖反擊,身後卻有道男聲猛然響起。
我回頭,以為裴問是收到我的求救信息來救我的,朝他淺笑。
小腹卻猛的被踹了腳。
裴問擰斷了我的手骨,生生奪下了我唯一的蝴蝶刀。
“江暖,別用你那雙臟手去碰生生!”
我哇的吐出一口血,心理的疼痛卻被身體的難受更痛百倍。
是啊,我怎麼忘了呢?
裴問從頭到尾愛的,不過一個慕生而已。
我,不過是一個討她開心的道具,他怎麼會在乎我的生死?
慕生撲進裴問懷裏,哭個不停。
“裴問,江暖嫉妒你一直護著我,找了一群男人來上我。”
“說是要讓我也變臟,我真的好害怕......”
裴問捂住慕生的眼睛,下定決心,指使那群人。
“好啊江暖,原本我還想跟你好聚好散,可現在看,也沒必要了。”
“你們想怎麼玩怎麼玩的,記得錄下視頻,我要好好欣賞,這女人被人玩爛的樣子。”
“江暖,你就留在這好好享受吧!”
我捧著小腹,連一絲動彈的力氣也沒有,胸中恨意凜然。
今天就算我活活被人弄死在這裏,也絕不會像裴問求救一句。
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慶幸自己是個啞巴,那樣那些該死的呻吟聲就不會從自己喉底發出來。
沉默會將撕下所有罪惡的遮羞布,不會讓那群禽獸推脫是我覺得爽所以才忍不住。
一天一夜,不知有多少雙手扯開我的衣擺,蹂躪我身體每一寸肌膚。
有人捏住我下顎,逼我張嘴吞下求歡的藥物。我叩住自己的口腔,死死不願咽下去,最終卻被人一拳砸在太陽穴上,頭腦昏沉。
我渾身是血的爬到路邊求救時,是一位女客車司機替我叫了救護車。
清醒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
便是將那場大火的真相,跟我所有被霸淩的記錄一起發給裴問。
登上飛機的前一刻,我的手機瘋狂震動。
這天,恰好是慕生項目成果發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