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自殺了,死前她留下了一封遺書。
在遺書裏,她聲淚俱下地控訴我對她進行了長達3年的霸淩。
所有人把對她的愧疚化作利劍刺向了我。
父母強壓我在冰雪天給她的墓碑磕頭。
哥哥聯合學校的小混混欺負我,說是要我贖罪。
一直站在我身邊竹馬也對我厭惡至極,詛咒我去死。
我看著係統顯示的“任務成功率0%”。
苦澀一笑:
“係統,我放棄拯救他們了。”
1、
係統閃著紅光,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真的要放棄嗎?為了拯救他們你已經堅持了這麼久。”
我平靜地望著它,心裏是深深的無力。
“你的數據已經顯示成功率為0%了,還要我如何堅持?”
它啞口無言。
“係統,在抹殺我之前能不能實現我一個願望。”
“把柳佳音帶回來吧,讓所有人的命運都回到正軌。”
“反正她也沒死,對嗎?”
係統沉默良久,最終點了點頭。
我的任務是拯救我的家人和竹馬。
在原本的世界軌跡中,真千金因為早年生活淒苦。
一心隻有對家人的怨恨,被找回後一直蟄伏著。
和家族仇家聯合起來,一點一點把柳家蠶食。
最後更是更改賬本,偽造偷稅漏稅記錄,把柳家大部分人送進了監獄。
父母一夜白頭,在監獄上吊。
哥哥遭遇車禍被截肢。
竹馬則是被仇家從高樓推下,成為了植物人。
我在原世界是孤兒,孑然一身孤獨死去。
來到這個世界後,感受到家人和竹馬的偏愛。
我真切地把他們當成了我的親人,想要努力改變他們的命運。
用真誠熾熱的愛在他們心裏提高我的地位。
真千金回來時,雖然家人對她仍有愧疚,對我的感情還是更加深厚。
看著柳佳音遲遲無法滲透進公司而著急的樣子,我心中暗喜。
覺得任務離成功不遠了。
卻沒想到,柳佳音最後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之後,家人對她的愧疚全部化作利刃,刺的我血肉模糊。
既然如此,就讓所有人的命運回到正軌吧。
係統歎了口氣,它的身體發出一陣光芒。
【脫離世界剩餘時間:3天】。
2、
門被大力踹開,我的意識還未清明。
一盆水迎頭潑來。
一下子把我的全身和床鋪弄得潮濕。
此時正值寒冬,溫度瞬間被奪走,我被凍得渾身發抖。
勉強擦幹了臉上的水珠,看清楚哥哥柳蕭站在我的窗前。
他陰著臉,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仇恨。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還睡。”
他用力揪住我的頭發,一把把我從床上拖拽下來。
頭皮被撕裂的痛感席卷全身,我痛呼出聲。
他沒有停下步伐,一直把我拖拽到客廳。
父母坐在桌前,一身素白,毫無感情地看著我。
像是在看著什麼罪大惡極的犯人。
父親轉動著手上的佛珠,聲音低沉:
“柳若寶,今天是你姐姐的祭日,你該去墓園贖罪了。”
自從柳佳音自殺後,父親就成了祠廟的常客。
他經常捏著一串佛珠,據說是在為柳佳音的來世祈福。
此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無悲無喜,仿佛真的是悲憫眾生的佛祖。
而我是被他審判的惡鬼。
我抓著地麵,指甲劃出道道痕跡,身子不停顫抖。
往常我爭辯無數次,告訴他們柳佳音沒有死,想讓他們去仔細調查一下柳佳音的行蹤。
當時柳佳音隻是在海邊留下了一雙帶血的鞋子和遺書。
警方多次打撈沒有結果,明明疑點重重。
可他們在看完那封遺書後悲痛萬分,把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我。
麵對我的哀求,他們不為所動。
甚至認為我這是逃脫罪責的借口,從而更加狠厲地懲罰我。
還有3天我就要被係統抹殺,在此之前,我還想再試一次。
於是大著膽子開口道。
“爸,柳佳音的屍體還沒有被找到,說不定她根本沒死呢,我們不如......”
話還沒說完,柳蕭重重地我扇了一巴掌,力道極大。
我被他的力道打到在地,腦袋一陣眩暈,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多久了你還在找借口,承認是自己的錯很難嗎!真是冥頑不靈!”
他雙眼猩紅,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
“哥......”
我眼角含淚,看著眼前麵容猙獰的柳蕭,心裏閃過一絲痛楚。
小時候,他抓著我的手,手心灼熱,說會永遠成為我的保護神。
那時他明媚笑容的臉和現在的猙獰模樣相重合。
讓我感覺一陣恍然。
他愣了一下,隨即別開視線不再看我。
隻是冷冷地說道:
“別叫我哥,我隻有柳佳音一個妹妹。”
我的血液瞬間被凍結,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父親繼續轉動著手裏的佛珠,他的眼角掉下一滴淚來。
“佛啊,我們生出這麼一個不忠不孝,心思惡毒的女兒來,是我們的報應嗎?”
他半張臉掩進陰影裏,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蕭,拿藤條來,上家法。”
父親很嚴厲,一旦達不到他的要求就會被藤條抽。
柳蕭從小被抽了無數次。
但父親舍不得抽我,偶爾我犯了錯,他隻是望著我輕聲歎息。
裝模作樣地用尺子拍拍我的手心。
柳蕭曾經無比嫉妒這份特殊的寵愛,但他也拉不下麵子和妹妹計較。
隻能無奈認命。
可是現在,那個溫厚寬容的父親坐在高堂上,望向我的眼神裏隻有陌生。
柳蕭猶豫了,他看著趴在地上的我,低聲開口:
“柳若寶等下要去墓園贖罪,現在打她會不會太......”
母親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冰冷。
“佳音已經死了,死後還要被罪魁禍首潑臟水。”
“你覺得柳若寶可憐,你為什麼不想想我們的佳音呢?”
“她看著柳若寶被偏愛,奪走了本來屬於她的一切。”
“佳音是跳海自殺的,她死前該有多麼絕望痛苦啊!”
母親的聲音變得尖銳,她的眼眶紅了,滿臉都是對柳佳音的懊悔。
柳蕭的表情也黯然下來,他不再說話,隻是拿起門邊的藤條遞給父親。
我趴在地上,全身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根帶刺的藤條狠狠甩在我的身上。
刺破我的血肉,帶來陣陣劇痛。
身體在如此的摧殘下已經疲憊不堪,我死死咬唇,抑製住喉間的哀嚎聲。
父親扣著佛珠,毫不手軟地甩著藤條,他一麵問我:
“柳若寶,你可知錯?”
我不吭聲,隻是死死盯著他。
柳佳音根本沒有死,我又何錯之有?
我錯就錯在,不應該妄想著能夠拯救他們。
幾十年的陪伴相依,終是比不上他們原本的血脈親情。
想到這裏,我的心無比刺痛,喉間湧上一陣腥甜。
我忍不住吐出大口鮮血。
“爸!”柳蕭看見刺眼的紅,伸出手來想阻止父親的動作。
父親卻狠狠抽在他的手上,大吼道:
“你忘記了嗎?她一貫的手段就是裝可憐!”
“佳音就是這樣被我們一次次的偏愛傷透了心!”
之前柳佳音曾多次提出要進入家裏的公司,我總會通過裝病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
趁機打斷柳佳音要說的話,轉移話題。
那段時間,柳佳音看向我的眼神十分不善。
她總想找機會,可我時刻盯著她,始終沒讓她滲透進公司,危害柳家的利益。
當時這個手段屢試不爽,我也因為他們明目張膽的偏愛而感到幸福。
現在卻成為了他們嘴裏爭寵的手段和害死柳佳音的最後一根稻草。
柳蕭收回了手,他似乎也是回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冷硬起來。
父親下手很重,還一直在逼問我是否認錯。
大有我不認錯就不停止的意味。
我心裏發寒,卻始終拒不認錯,隻是死死咬唇硬撐。
單薄的睡衣被撕裂,大塊肌膚被鮮血染紅,十分駭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眼前一黑,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