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捂著發疼的臉,慢慢看向沈皓然。
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眼底全是苦澀。
他從沒想過,沈皓然會對她動手。
戀愛時,他那麼疼她,磕一下都緊張得不行。
可現在,他連眼都不眨就扇了她。
她突然笑起來,悲涼的笑聲在客廳裏蕩開。
她看著沈皓然,眼裏隻剩澀意。
“沈皓然,兩年前想讓我死的,到底是林雨晴,還是你。”
沈皓然愣了下,沒吭聲,隻是抬腿從她身邊擦過去。
嘭!
大門重重關上,屋裏又安靜得像沒人住過。
林若溪像被抽了筋,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狼狽得像散了架。
她還是去了林雨晴的葬禮。
林母把林雨晴葬在清風鎮最好的墓園。
林若溪盯著墓碑上林雨晴的黑白照片,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曾經,她也把這人當姐姐一樣疼過。
照片裏的林雨晴,跟她長得有幾分像,笑得溫婉,眼底卻沒半點暖意。
林若溪苦笑了一聲。
“這麼假的笑,怎麼就騙了所有人的心......”
空蕩的墓園,沒人答她,隻有山間的風呼呼吹過。
她下了山,去了林氏老宅。
裏麵人擠得滿滿當當,全都在圍著林母安慰。
林若溪往前邁了一步,卻聽見人群裏林母的聲音傳出來。
“我真的恨透了林若溪。”
林若溪腳猛地釘住,連呼吸都像卡住了。
她攥緊手,走進去,低喊了一聲:
“媽。”
霎時,像時間停了,所有人都扭頭看她。
林母一愣,在一片死寂裏,盯著她喃喃道: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說完這話,林母像崩了弦,猛地站起來拽住林若溪的胳膊,聲嘶力竭地吼。
“為什麼雨晴死了,你還活得好好的在這!”
林若溪心疼得像被抽緊,聽著親媽歇斯底裏的哭喊。
“你從小就壓雨晴一頭,什麼都要搶最好的,最好的大學,最好的職位,你欠她那麼多,為什麼不替她去死!”
每句話都像刀子捅過來。
林若溪心疼得麻了。
她沒日沒夜地念書,考上好學校,畢業後加班到頭暈眼花才爬上來......
她以為林母會誇她,可原來,母親恨不得她死了才好。
林若溪看著抓著她胳膊,像要撕她一塊肉的林母,從嗓子眼擠出一句。
“那是我自己掙來的。”
“那沈皓然呢!”
林母尖聲道:
“你為什麼要搶走沈皓然!”
林若溪猛地一震,下意識看向人群,人群裏的沈皓然眼神冷得像冰。
她心疼得直抽,她不明白,明明是林雨晴搶了沈皓然。
沈皓然本來是她的啊,怎麼她反倒成了壞人......
林若溪嘴唇抖著,剛要開口,林母猛地一推: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她被推得踉蹌兩步,周圍人的目光全掃過來,嫌棄的、鄙夷的......
像她是天底下最大的惡人。
林若溪呆呆地看著林母,一時間,半個字都憋不出來。
她愣愣地走出老宅。
天邊不知啥時候下起了小雨。
林若溪盯著前麵的路,眼前卻空得像沒盡頭。
她不知道該去哪,也沒地方可去。
剛邁出兩步,前頭冒出個人影,是周子然。
他看著林若溪,還是那副溫和的笑:
“真夠慘的。”
林若溪一頓,咬牙道:
“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轉身要走,卻被周子然一把拉住,他問:
“沈皓然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真像雨晴?”
林若溪沉默著沒吭聲,周子然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下去:
“七年前,她就看上了這雙眼睛。”
林若溪一怔,七年前?
她和沈皓然認識才五年......
隨即,她聽見周子然說:
“可惜,後來她找錯了人。”
林若溪腦子一片空白,呆呆抬頭:
“你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奇怪嗎?兩年前你出國三天,沈皓然就變了心。”
周子然笑得溫和,話卻像刀:
“他不是變心,他隻是認清了自己的心,你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個。”
“不可能!”
林若溪猛地甩開他的手。
“他說過,他對我一見鐘情,所以才......”
她話卡在喉嚨裏,一見鐘情,因為他早就見過林雨晴了......
林若溪手抖得像篩子,她愣愣地看著周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