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猛地驚醒,一睜眼,身旁冷得像冰窖。
她滿頭冷汗地坐起來,緩了好半天才喘過氣。
手機裏是林母發來的消息,今天是林雨晴火化的日子。
林若溪趕到殯儀館時,靈堂裏擠滿了人,手裏都捏著白色的梔子花。
她看著那群人,心口像被堵住,悶得慌。
她忍不住想:哪天她死了,會不會有人來送她一程?
正出神,工作人員端著個盒子走過來:
“家屬請放祭品,之後燒給逝者。”
林若溪伸手往盒子裏拿東西。
手剛伸進去,就猛地僵住,她死死盯著盒子裏的那枚戒指,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那是沈皓然的結婚戒指,她親手挑的,內圈刻了他們名字的縮寫。
結婚兩年,他從沒摘下來過,怎麼會在這......
“女士,您沒事吧?”工作人員問。
林若溪回神:“我看看這戒指,可能是拿錯了。”
她拿起戒指,摩挲著,每道紋路都熟悉得要命,可翻到內圈一看,她整個人愣住。
裏麵刻著三個字母。
LYQ。
林雨晴......
林若溪心像被錘子砸中,疼得喘不上氣。
她一直以為,沈皓然多少在乎她,才會一直戴著這戒指。
可原來,他戴在手上,想在心裏的,從來不是她。
叮!
戒指掉回盒子,發出脆響。
工作人員還在絮叨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
林若溪木然往回走,卻迎麵撞上沈皓然走過來。
他手上空空的,無名指上常年戴戒指的地方,留了個淺淺的白印。
林若溪心口像被刀剜了一下:
“什麼時候換的?”
沈皓然聲音冷得像霜:
“想聽真話?”
林若溪攥緊拳,疼得說不出話。
然後她聽見沈皓然說:
“婚禮前一晚。”
林若溪腦子裏“嗡”一聲,像炸開了。
所以婚禮那天,她給他戴上的戒指,刻的是林雨晴的名字。
牧師喊他們擁吻時,他低頭吻她,眼裏虔誠得像在許願。
林若溪心疼得像被絞碎,她從不知道,沈皓然能這麼作踐她。
她猛地摘下自己的戒指,狠狠砸向沈皓然。
“沈皓然!你還要不要臉?”
沈皓然低頭看著地上的戒指,皺眉:
“她的葬禮,我不想跟你鬧。”
林若溪死死盯著他,沉默得像座雕像。
沈皓然懶得再糾纏,轉身,聲音冷得沒一點溫度。
“我不想騙你,你受不了就離婚,我不會攔著。”
沈皓然說完,轉身就走,連頭都沒回。
林若溪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眼裏一片空茫,像被抽走了魂。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傳來林子昂的聲音:
“姐姐,你在難過嗎?”
林若溪猛地回頭,就見林子昂站在那,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像剛從夢裏醒來,冷哼一聲往外走:
“輪不到你管。”
天邊飄起細雨,冷風吹得她心底最後一點暖意都散了。
林若溪站在街頭,茫然得像個丟了方向的影子。
她不想回家。
林家的老宅,她和沈皓然的房子。
全都冷得像冰窟,讓她喘不上氣。
旁邊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司機探頭問:
“小姐,要坐車嗎?”
林若溪頓了頓,拉開車門:
“去mix酒吧。”
夜色壓下來,酒吧裏燈光昏暗,撩人的琴聲纏綿又曖昧。
林若溪趴在吧台上,身旁堆了幾個空酒瓶。
她醉得頭暈眼花,手無力地揮了揮:
“再來一杯威士忌。”
調酒師剛把酒端上來,她伸手去拿,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搶先拿走。
“你醉了。”
林若溪費力睜開眼,看見林子昂坐在她旁邊。
她皺眉:“你怎麼在這?”
林子昂沒答,隻是盯著她:
“怎麼一個人喝成這樣?”
林若溪抿唇不吭聲。
她隻是疼得喘不過氣,想借酒麻醉自己,忘了沈皓然也好,什麼都好。
“我不想再記著他了......”
林若溪低聲嘀咕,頭昏得像要炸開。
她盯著林子昂手裏的酒杯,想搶過來,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林子昂湊近她,聲音低沉:
“你就這麼放不下來他?”
林若溪煩躁地偏開頭,卻感覺耳邊一陣癢。
林子昂的手滑過她的耳垂,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唇角。
他的語氣輕柔又蠱惑:
“就隻放不下來他嗎?別人就不行嗎?”
這話砸得林若溪腦子一懵,隨即唇上一疼。
她猛地清醒了點,看見林子昂眼裏那股說不清的意味。
跟他說要搶走她一切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帶著種病態的占有。
像深海裏吞人的漩渦,要把她拖進去。
林若溪愣住,想開口。
酒勁卻徹底壓垮理智,頭一歪,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