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溫懷蝶正按醫囑禁食禁水。
她接起電話,聽施昊天語氣不爽地問:
“你不是差不多好了嗎?怎麼還請假?”
溫懷蝶握著手機,平靜道:“醫生讓我多觀察幾天,調調身子。”
“你沒事就趕緊出院,公司最近忙得要死,一堆事等著你處理。”
施昊天說著,又想起什麼:“對了,過幾天是我生日,你不會想讓我在醫院跟你過吧?”
溫懷蝶這才記起,半個月後是他的生日。
她有些失神。
要是以前,她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琢磨送什麼禮物了。
“你想讓我陪你過生日?”她突然開口。
施昊天輕哼一聲,滿不在乎:
“這話問錯了,就算我說不讓你來,你也會來的,對吧?”
這麼自信,這麼輕慢,隻因她曾愛他愛得低到塵埃裏。
溫懷蝶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好,那你生日那天早點回來,我給你煮碗長壽麵。”
就當最後一次了。
施昊天痛快答應,還嘀咕了句:
“怎麼又是麵?行吧,就這麼定了。”
溫懷蝶低聲道:“就這麼定了。”
手術很順利,切除的包塊確診為良性。
半個月轉眼過去,施昊天生日當天,溫懷蝶出院回家。
她熬了一鍋長壽麵。
她廚藝不行,當初想為施昊天學,他卻說:
“跟我在一起,你還用學做飯?你是來當我女朋友的,不是廚娘。”
她信了,七年下來,也就隻會煮麵。
夜色漸濃,施昊天遲遲沒回來。
溫懷蝶給他打了電話。
就在這時,門鎖響了。
她眼睛一亮,轉頭看去。
門口站著施昊天,滿臉驚訝。
他身旁還有個陌生女人,兩人手挽著手,親密無間。
溫懷蝶的目光落在他們交纏的手臂上。
下一秒,施昊天甩開女人的手,皺眉道:“你怎麼在家?”
他很快想起之前的約定,不動聲色地把女人往外推,低聲道:“我有點事,你先回去。”
女人撇了撇嘴,不情願地走了。
溫懷蝶始終沒開口,心裏湧上一股窒息般的疲憊。
她不敢想,她住院這些天,這屋子裏來過多少女人。
又有多少人坐過她的椅子,碰過她的東西,甚至睡過她的床。
施昊天試探著走近,想拉她的手:“懷蝶,別生氣。”
“我沒讓她進門…”
客廳的吊燈灑下冷光,映在施昊天眼裏。
他眼裏有幾分不安,卻沒有失去她的恐懼。
溫懷蝶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算了,就這樣吧。”
她以為自己夠冷靜,可嗓子還是啞了:“我今晚睡客房,長壽麵在桌上。”
她轉身去了客房。
施昊天愣住,扭頭看見桌上涼透的麵,心底泛起一絲異樣。
客房從沒人住過,溫懷蝶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一挨枕頭就沉沉睡去。
半夜,她迷糊中感到身邊多了個人。
她猛地清醒。
剛要起身,一股熟悉的氣息將她裹住。
施昊天在她耳邊輕聲道:
“這次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帶別的女人回咱們家了。”
溫懷蝶身子一僵。
他又說:“我把麵吃了,一滴沒剩。”
她沒再動,任他抱著。
她閉上眼,低低“嗯”了一聲。
麵吃了,她也算給他過了最後一個生日。
這段感情,到此為止了。
事情像是翻了篇,施昊天似乎真改了,每天陪她上下班。
這天,他還特意抽空陪她參加大學同學聚會。
施昊天從不來這種場合,同學們見他出現,熱情得像見了稀客。
酒桌上,有人調侃:“大總裁施總,你跟懷蝶都七年了,啥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就是,咱們班就成了你們這一對,結婚不得擺幾十桌?”
施昊天笑得隨意,重複那句老台詞:“一定,等時機合適,肯定請你們見證我們的婚禮。”
溫懷蝶隻是淡淡一笑。
門口忽然熱鬧起來。
她抬頭一看,一個清秀的女人走了進來。
竟是從不參加聚會的班花,也是施昊天的初戀,陸清然。
陸清然笑容溫和,像記憶裏那樣:“大家,好久不見。”
溫懷蝶下意識看向施昊天。
果然,他盯著十幾年未見的初戀,眼裏罕見地認真。
接下來的飯局,氣氛明顯變了。
施昊天的目光全程鎖在陸清然身上,連她這個正牌女友都沒搭上幾句話。
剛才“見證婚禮”的許諾,此刻成了笑柄。
溫懷蝶平靜地吃完這頓五味雜陳的飯。
散場時,他們站在酒店門口等車。
施昊天低頭看了眼手機,突然說:“要不你先回去?我…”
溫懷蝶不想聽他的借口,靜靜地看著他:“你真要走?”
真要再騙她一次?
施昊天一愣,猶豫片刻,猛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