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嗚咽:“煜鬆哥哥,我隻是想幫你做個早餐......誰知道笨手笨腳惹楚姐姐生氣,你別怪她......”
糊掉的煎雞蛋還躺在地上。
白煜鬆眉頭緊蹙,掃了眼狼藉,目光鎖定我手臂的燙傷。
頓了頓,聲音放軟了些,“你跟一個笨蛋小瞎子計較什麼?”
我抬眼,“她擅自動我的廚具,我沒有阻止的權利嗎?”
“不過一堆破銅爛鐵,你鬧什麼?別這麼小肚雞腸。”
他好像忘記,這些破銅爛鐵,是他一點點給我攢成堆的。
是他每次出差,都惦念我愛做飯,總帶些新奇的小廚具回家。
終於,填滿了廚房。
每一分每一寸,承載的是過往的點滴,和隱晦的愛意。
現在全部壞掉了。
宋韻捂著手指,擠出更多血,抽抽搭搭地勸道:“沒關係的......隻是可惜弄了很久的煎蛋。”
白煜鬆盯著我,幾乎是命令:“撿起來吃完,別浪費糧食。”
我扭頭就走,他卻一把按倒我,扣著我後頸塞進那糊臭的煎蛋。
他掐著我,“楚念,自己做錯事就該負責,還需要我教嗎?”
我惡心得要命,一陣反胃全部吐了出來,“白煜鬆,你滾。”
他聽到全名一怔,隨後滿眼嫌惡,摟著宋韻轉身,臨走前丟了句:
“你也是貧困生捱過來的,幾年就忘本,竟學會鋪張浪費了。”
“我送小韻回家,免得你亂吃飛醋,好好在家反省,收拾幹淨。”
隻留砰響的摔門聲。
我沒收拾殘局,隻簡單處理傷口,開始整理去藏區援教的行李。
順便,擬好了離婚協議書。
白煜鬆回來時,我正在填援教名單,他丟了盒燙傷膏過來。
發現依舊混亂的廚房,空曠的衣櫃,他動作一滯,狐疑道:
“你要出遠門?”
我折好協議書,蓋上手機,平靜回答:“舊衣服,我拿去捐了。”
他神色一緩,低頭給我塗抹藥膏,“少折騰些,先照顧孩子。”
“過兩天你生日,我們就一起去醫院的護嬰室,接他回家,也算雙喜臨門,你打扮漂亮些,別整得像黃臉婆嚇到他。”
“今年,想要什麼禮物?”
直至現在,他還以為我把孩子平安產出。
我望著他仔細上藥,苦澀道:“不用買,我不想鋪張浪費。”
最後幾字咬得很重,不出所料,他指尖微顫,察覺到一絲嘲諷。
梳妝台擺滿了奢侈品,全是白煜鬆的傑作,可我從不需要這些瓶罐。
他眼神晦暗不明,“就因為早上那場小鬧劇,你要跟我冷戰?”
默然一會,拙劣地轉移話題:
“算了,你肯定賭氣到現在沒吃飯,我去煮麵,你歇會。”
仿佛是天大的恩賜。
但我知道,他隻是問心有愧。
望向廚房忙活的背影,心底五味雜陳,捏緊了手裏的離婚協議。
十分鐘後,他端了碗清湯麵靠近,嘀咕著我不懂照顧自己。
空氣中彌漫麵香,似乎衝淡了原先緊張的對峙氣息。
可湯麵上,小心挑去了蔥花。
這不是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