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對著我的頭像框,連續發了好幾條信息。
“怎麼不接電話?不回信息?玩什麼失蹤呢?”
“我答應過你,一切結束就會娶你,你現在又在鬧什麼脾氣?”
“三天前你突然消失,沒有聽我的話,乖乖呆在原地反省,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今天我有事要和你說,你必須準時出現在我麵前!”
“我給你十分鐘,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接你,別讓我生氣,你知道的,如果我生氣會有什麼後果!”
不可以!
我趴在他身邊失聲怒吼,想要求他別這麼做。
可他什麼也聽不到,隻是滿帶怒意的開始翻起了聊天記錄。
記錄停在了三個月前,我給他發了一條驗孕棒的圖片,兩道杠。
“時宴,我又懷孕了,醫生說我的子宮很脆弱,如果這次沒保住,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能不能讓我......”
那條消息他回得很快。
“你媽的醫藥費能不能停?”
將近半個小時之後,我才回複他:
“放過我媽媽,我會去的。”
這八年來,他綁著我媽,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去當魚餌。
隻為了能讓當年那個殘害了安柔的凶手上鉤。
那天,我像前七次一樣在後山等待著自己被傷害。
很深的夜,我在湖邊來來回回的走,心底的恐懼怎麼也消不去,可又有幾分期待。
或許這一次,能吸引出那個惡魔,我的一切痛苦就會終結在此。
心慌意亂的時候,孟時宴正好給我打來電話。
電話裏,他格外溫柔的安慰我:
“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受傷害,隻要有危險,我馬上就會出現。”
隻是他話音剛落下,那邊又傳來嬌滴滴的女聲。
她的秘書梁安安,一個和我有著三分相像的年輕姑娘。
“老板哥哥,你好厲害,安安都濕透了。”
孟時宴的聲音帶著幾分克製不住的顫意。
“好了宋遲,這次不要再讓我失望。”
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
在他翻雲覆雨的時候,我卻遭受了最慘無人道的折磨。
記憶回轉,八年前的那個夜,我剛陪著安柔做完產檢。
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我們埋在後山的時空膠囊,非要拉著我去挖。
我隻能陪著他,卻在那裏遇見了我此生都不願意回憶的噩夢。
凶手一棍子打斷了安柔的腿,剛想來追我,卻被安柔死死拉住。
她讓我趕緊跑,去找人救她,被拖住腳步的變態狠狠的踹著她的頭。
我沒辦法,隻能奪命狂奔,可帶著人過來之後,安柔已經不見了。
再找到她的時候,隻剩一具殘缺的軀殼。
她腹中的胎兒被掏了出來,不知所蹤。
調查後才發現,那是一個潛逃多年,隻對孕婦下手的惡魔。
自那之後,我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孟時宴一口咬定我是因為嫉妒,故意害了安柔。
我暗戀他十年,他卻一心隻有安柔。
即使安柔已經嫁給了別人,他也死心塌地,從未看過我一眼。
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不願意相信,以雷霆之勢將我家打壓破產。
我爸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我媽也心臟病發作。
我求他放過我,他卻隻是冷漠回應我:
“生意場向來都是這麼無情。”
他掃視了我幾眼,是克製不住的厭惡。
“除非,你願意當我的情人。”
為了父母,我沒有別的辦法。
跟在他身邊的日子很難過,他對我粗暴無比,每次都弄的我傷痕累累。
他毫不關心我的死活,隻問我:
“你不是喜歡我嗎?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隻能留著眼淚,一言不發。
我從小就喜歡他,我無數幻想過未來能成為他的妻子。
可不是這樣的。
後來,我懷孕了,他難掩喜色,說是我贖罪的機會。
至此,八年,八次。
前七次沒有釣到凶手,他便會在月份大的時候拉著我去引產。
他和我說:
“乖,等我替安柔報了仇,我就娶你,給你最盛大的婚禮,到時候再生孩子也不遲。”
直到最後一次,我終於還了債。
他終於不再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