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賽當天,我被對手打進急診,老公說有重要會議脫不開身。
我忍著肋骨斷裂的疼痛,抬起唯一能動的手臂,想給江陵風發個信息。
可我剛點開微信就看到蘇微微發的朋友圈:人生中第一杯自己做的小熊拿鐵就要消失啦!
配圖裏有個戴手表的男人,我一眼便認出,那是我用上個賽季獲得的獎金買來送給江陵風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我給江陵風打去電話,“我受傷了,你能來醫院接我嗎?”
好一會兒,那邊才喘息著回答:“薇薇剛才被燙傷了,她體弱耽誤不得,你自己克服一下吧。”
說完便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我獨自處理好傷口回到家,聽到女兒江朵朵在給同學打電話:
“我媽媽穿上裙子也是個金剛芭比,特別難看,我不想讓她參加我的運動會,太丟臉了!要是薇薇阿姨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我心中劇痛,輕手輕腳地退回臥室,找出半年前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簽了字。
同時給教練發去信息:“我不退役了,替我準備國際聯賽吧,我要參加。”
......
一個星期前,江陵風向我抱怨:“女人還是嬌柔一些好,不要練得硬邦邦的,抱起來像抱男人一樣。”
我低頭不語,心裏想著,當初還是江陵風讓我去練拳擊防身的。
江陵風見我不說話,語氣變得不耐煩:“我公司越來越忙,要不你退役吧,專心帶好朵朵。”
一年前,我發現江陵風和他剛回國的發小蘇薇薇極為曖昧。
我兩次極為重要的比賽他都因為要陪蘇薇薇沒能到現場。
可每當我質問他時,他都說:“薇薇身體不好,很容易生病,你多體諒一下。”
半年後,我收到了蘇薇薇發來的信息:“傲霜姐,陵風哥讓我勸你別再打拳了,他說每次看到你緊繃的後背都像在看動物園裏的黑猩猩。”
我並不覺得蘇薇薇說的是假話,因為江陵風已經多次表達過對我練拳擊的不滿。
他說:“你現在是越來越沒女人樣了,看著就叫人沒什麼欲望。”
他還說:“以前你連瓶蓋都擰不開,現在看起來能直接擰斷別人的腦袋,沒人喜歡暴力女。”
於是我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告訴自己,如果半年後無法改變現狀,我就放手還彼此自由。
所以在江陵風建議我退役後,我同意了。
“下周六我打完最後一場省級比賽就退役,到時候你能來看比賽嗎?”
江陵風聞言臉色稍緩:“你的退役賽我肯定要去。”
可比賽當天早上,他發信息告訴我有個重要會議來不了。
比賽的過程中,我頻頻看向專門留給江陵風的觀眾席,因此失誤好幾次。
直到還有十五分鐘比賽就要結束,我的教練喊了暫停,怒氣衝衝地對我說:“林傲霜,再不全力反擊就要被打死了!你想想你是為了什麼學的拳擊!”
我不再關注觀眾席,把對手想象成當年在大學裏猥褻我的人,無視身上的傷痛,在最後十五鐘分裏取得了勝利。
當我倒在擂台上,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再次看向了觀眾席,那裏依舊空著。
在比賽現場簡單處理後,教練送我去了醫院急救室。
我在急救室醒來後就聽見教練罵罵咧咧道:“傲霜這麼好的選手,實在難得一遇,半年後的國際聯賽她要是參加,奪冠的機會很大。可她老公非要她退役,放著為國爭光的機會不要,真他媽有病!”
見我醒了,教練問我:“你老公呢?他不知道今天是你的退役賽?”
我忍著肋骨斷裂的疼痛,咬牙說:“他知道,他說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我抬起唯一能動的手臂,把手指上的血蹭在衣服上,想給江陵風發個信息。
可我剛點開微信就看到蘇微微發的朋友圈:人生中第一杯自己做的小熊拿鐵就要消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