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中,盧映棠慢慢睜開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被毆打的記憶,伴隨著身上的疼痛,一起襲來。
一行淚水忍不住從她的麵頰滑落。
正在這時,她聽到了兩個聊天的聲音,從病房門口傳過來。
“大姨,你家映棠這次可惹大禍了。”
“怎麼了?”
“她得罪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大老板,才被打成這樣。那個大老板,曲家巴結好幾年,才見了人一麵,全被映棠攪黃了。”
“不可能,映棠平時那麼乖......”
“嘖!平時再乖有什麼用,關鍵時刻掉鏈子。我看曲家對她意見很大,她和曲白斂的婚事夠嗆了。這煮熟的鴨子也能飛,萬一曲家不要她,她肚裏的孩子可不能生出來。”
“可是......可是......”
“大姨,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墮過胎的女人,誰肯娶!可這都是映棠自找的,她這輩子算完了。”
門外說話的人,正是盧映棠的母親,還有她的表姐陳晶。
聽到母親一驚一乍的聲音,還有陳晶幸災樂禍的腔調,盧映棠纖細的手掌攥成拳頭。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得罪了什麼大老板,這一切,全都是曲白斂的謊言。
她被他打昏過去,還要承受這樣的汙蔑。
翻身下床,盧映棠虛弱的走到門口,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媽,我沒有得罪別人,是曲白斂脾氣本來就不好。我不想嫁給家暴男。”
陳晶跟盧媽媽被她一岔,都看向她。
“胡說什麼!”盧媽媽麵色不虞,嗬斥了她一聲。
“嘖嘖,都這時候,你還死鴨子嘴硬,要不我打電話給曲白斂證實一下。”
陳晶說著,竟然真的撥通了曲白斂的電話。
盧媽媽臉色不善:“映棠,等會兒電話裏,你好好給曲白斂道歉。”
電話撥過去,卻沒人接聽,陳晶有些尷尬。
她放下電話,說道:“大姨,我看這回慘了,曲白斂不接我電話,證明映棠這回惹得事情太大,曲家八成真不要她了。”
盧媽媽一拍巴掌,懊喪無比,揪著盧映棠朝外走:“死丫頭!我帶你親自上門給曲家道歉。”
盧映棠穿著一身病號服,被拽的踉蹌一下,一陣頭暈眼花。
“不!我不去!”盧映棠站不住,索性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盧媽媽生拉硬拽,陳晶也在旁幫忙,在後麵推著盧映棠的背。
一個拉一個推,哪怕盧映棠蹲著,也要把她推著走。
陳晶的力氣很大,她使勁頂著盧映棠的背,壓得盧映棠有些窒息。
忽的,盧映棠的小腹傳來一陣激烈的抽痛。
“疼~”
盧映棠忍不住發出呻吟聲。
“一說給人道歉,你這死丫頭就裝病。”
盧媽媽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拍在盧映棠的頭上。
“我真的好疼。”
盧映棠臉色煞白,突如其來的巨疼,讓她眼前發花,一絲一毫反抗的力氣也撐不起來。
盧媽媽劈頭蓋臉的打了盧映棠幾下,又是一拉,竟然將軟綿綿的盧映棠拉起來。
她臉上一喜,覺得女兒總算肯聽自己的。
但還沒來得急走,忽然,一聲驚叫從旁邊傳過來,是一名路過的護士發出的。
那護士指著盧映棠的腳踝。
盧媽媽和陳晶一齊望過去。
隻見一行鮮血,順著盧映棠寬大的病人服褲管,緩緩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