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這......這位是?”許澤恒的語氣溫文爾雅,尾音卻帶著刺。
秦如霜眉峰一挑,眼底的冰瞬間化成春水。
她越過我,手自然地搭上許澤恒的肩頭,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常跟你提的,林思遠,我弟弟。”
“弟弟”兩個字,像兩塊燒紅的烙鐵,在我心上滾過,燙得我眼角發酸。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勉強壓下翻湧的情緒。
許澤恒卻像沒察覺出這詭異的氣氛,依舊笑著,自然地摟上秦如霜的腰:
“原來是思遠弟弟呀,那留下來一起吃飯吧,如霜今天要親自下廚露一手。”
我猛地抬眼,瞳孔驟縮。
上周我高燒,用最後的力氣求她熬碗粥。
她卻冷冰冰地丟下一句“不會”,最後還是我硬撐著給她做了飯。
嗬,原來她不是不會,隻是不屑為我罷了。
秦如霜似乎也想起了那天,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隨即又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順著許澤恒的話說:
“既然澤恒讓你留下,那就一起吃吧。”
我機械地點頭,思緒卻早已飄遠。
那些與秦如霜共度的時光,就像廚房裏飄出的飯菜香。
曾經那麼真實地存在過,如今卻隻剩下虛無。
“思遠,這是......有心上人了?”許澤恒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見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痕跡,下意識地扣上襯衫的第一顆扣子。
許澤恒一副“我懂”的表情:“哎呀,思遠,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如霜說過男人太放蕩就太臟了,所以我們打算婚後再說。”
我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無力反駁。
他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名分,卻像條狗一樣跟了她三年,難道還不算放蕩?
這時,秦如霜端著菜從廚房出來。
不到半小時,三菜一湯。
這就是她口中的“不會做飯”。
我沒再說話,自顧自地夾了一筷子。
味道很好,可我嘗到的,隻有無盡的苦澀。
許澤恒不動聲色地掃過我和秦如霜,笑意盈盈:“如霜,你還不知道吧,思遠有心上人了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帶過來給我們看看。”
我緊抿著唇,下意識地看向秦如霜。
她麵色平靜,語氣淡淡的:“澤恒說得對,有了心上人就帶回來,我和你姐夫也好幫你把把關。”
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胡亂地點了點頭。
許澤恒卻不肯放過這個話題,繼續炫耀般地說起她和秦如霜的“愛情故事”。
他們是大學裏就對彼此一見鐘情的金童玉女,是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後來許澤恒出國留學,兩人雖然暫時分開,卻依舊對彼此念念不忘。
直到前些日子許澤恒回國,秦如霜便迫不及待地去許家提親,兩人終於修成正果。
我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秦如霜回老家讓我報京大的時候,恰好是許澤恒出國的時間。
那我算什麼?一個可笑的替身?一個供她消遣的玩物?
這頓飯,我吃得味同嚼蠟。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我起身告辭,許澤恒卻“熱情”地要送我。
我推辭不過,隻得坐上她的車。
車門剛關上,許澤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是鄙夷:“林思遠,你的心上人,是如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