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遲最愛我的那年,我爬上了別的男人的床,還拿走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獎學金。
那天,他紅著眼眶問我,
“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金錢和名利在你眼裏,比我們十幾年的感情還要重?”
我喉間哽咽發麻,卻還是輕蔑地看著他,
“難道十幾年的感情,就能換來我下半輩子的衣食無憂嗎?”
“蕭慕遲,別做夢了。”
後來,他一路飆升,不僅有了新歡,還成了雄踞一方的商界龍頭。
隻是再見到我時,我衣衫襤褸的跪在地上,
“老板,買幅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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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街頭人來人往,我拿著畫的手有些發抖。
從未想過,我與蕭慕遲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但我還是強忍著內心的窘迫與難堪,努力的重複道,
“老板,買畫嗎?”
蕭慕遲的臉頓時變得難看,眼神裏殘留的些許詫異也轉瞬即逝,最後厭惡的撥開我的手,
“不需要。”
這時,站在他身旁的助理突然出聲,
“蕭總不是一直喜歡蜀葵嗎?這畫雖然沒有名品珍貴,但畫風還是可以的,您要不要再看看?”
我握著畫的手突然收緊,喉頭的酸澀也翻湧而來。
這蜀葵是我最喜歡的花,也是我所有作品裏畫的最拿手的。
當初跟蕭慕遲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喜歡我畫蜀葵。
我欣喜又無措,蕭慕遲卻不屑的冷哼,轉頭怒斥助理道,
“這種畫風我不喜歡,尤其是蜀葵!你看錯了,也記錯了!”
說罷,他打掉我手中的畫,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道,
“你的畫值多少錢,五百還是一千?我賠給你!”
他不屑的晃動著錢包,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與兩年前大相徑庭。
可我還是忍住心緒,強裝鎮定的道,
“畫不值錢,老板要是喜歡就送你了。”
蕭慕遲卻不依不饒,
“陳思怡你裝什麼裝!你不就是喜歡錢嗎?不就是喜歡為了錢去賣弄嗎?既然你這麼喜歡,那我給你就是了!”
他掏出鈔票,一張接一張的砸在我臉上。
紙張颯颯作響,刮的我臉生疼,也讓我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雨夜。
我和蕭慕遲自幼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出雙入對。
當初所有人都篤定,未來的我們一定會走到一起。
而我們也不負所望,大一那年便私定終身,相約畢業後,就步入婚姻殿堂。
可大四那年,我接到媽媽病重的消息,腎衰竭要急需換腎。
我頓覺整個世界都黑了。
媽媽是我的支撐,更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跪在地上拚命的乞求,
“隻要能救我媽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醫生眉頭緊蹙,說,“手術的費用加上後續的治療,至少要五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徹底癱在地上。
五十萬,對於即將畢業、毫無積蓄的我來說,簡直遙不可及。
可為了救媽媽,我別無選擇。
但我不能連累蕭慕遲,我們都出身貧苦,他又站在職業的關鍵岔路,有著無限可能,不應因我的困境而蒙上陰霾。
所以,當晚我就跟他提了分手,然後進了一家高檔會所。
這是我能想到,也是能快速掙錢的唯一途徑,我可以吃苦,但媽媽不能等。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我周轉在腰纏萬貫的男人身邊。
忽略了蕭慕遲打來的所有電話和消息。
直到深夜,我衣衫不整的回到學校。
蕭慕遲就那麼傻傻的站在雨中,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紅著眼問我,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他拿出手機懟到我臉上,
“陳思怡,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的表現嗎?你就這麼喜歡錢嗎?難道金錢名利在你眼裏,比我們十幾年的感情還要重嗎?”
我被他的舉動弄的一個趔趄,看到視頻上自己赤/露的上身,不著痕跡的被富豪逼迫,說出自己最不喜歡聽得話。
當時我真的很想告訴他,“慕遲,事情不是這樣的”。
可話從我嘴裏說出來就成了,“十幾年的感情,就能換來我下半輩子的衣食無憂嗎?”
“蕭慕遲,別做夢了,我根本就不愛你!”
當時的他落寞又絕望。
撕心裂肺的掏出一遝現金,拍在我臉上,
“你不是喜歡錢嗎,不是喜歡賣弄嗎?好啊,你賣啊!”
我擦掉臉上的雨水,將重新穿好的衣服迅速脫下,然後故作強硬的將鈔票一張張撿起。
“老板要我做什麼,我做就是了,錢是無辜的!”
那一刻,我清楚的看見,蕭慕遲眼裏流露出的崩潰,就好似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被世界遺棄。
可我什麼都沒說。
這一別,就是兩年。
我回了回神,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鈔票。
卻在要歸還蕭慕遲時,被一隻紅色高跟鞋踩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