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來兒子們都不喜歡他性格，生活習慣不好，老了更是絮叨得厲害，根本沒人歡迎他。

錢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我也知道他如今的轉變，也是想著有錢了了不起了，人人都該捧著他高看他一眼。

更別說我這個在他麵前傲了幾十年的人。

但是他把這算盤打到我麵前就錯了，我這輩子對他仁至義盡，我不欠他什麼，也不求他什麼。

他少來我麵前作怪。

我本來已經忍了好幾天了，但我今天幹農活疲憊非常，天氣熱得人煩躁不堪，我才慣不了他。

我把筷子一扔，冷聲道:“你能吃就吃，不吃滾出去。”

他那麵都下去一半了，聽我這麼說突然臉紅脖子粗地把碗放下，摔門出去了。

2

我路過衛生間的時候，隱約聽到裏麵傳出來他訴苦的聲音。

“沒人受得了她那臭脾氣，我跟她是過不下去了。”

晚一些的時候，我接到老二打過來的電話。

“媽，你們吵了幾十年了不能消停點嗎？

他就念叨幾句，你別理他不就行了，他不就那脾氣。”

每次勸來勸去也就這幾句，我都聽得煩。

“我忍不了，我也過不下去，你們誰要誰接走。”

“我接來哪來的時間照顧？我上班忙死了，小煜才幾個月，你兒媳婦也顧不過來。”

“那就別來勸我。”

收了錢還是不一樣，隻敢來勸我。

“媽，你好好的日子好好過不成嗎？我爸給你錢你就拿著，然後別去地裏幹活了，享幾天清福不好嗎？”

在兒子眼裏我就是個老頑固，說接我去城裏住，我不去，說幫他們帶孩子也不去。

這就是他們說的享福，我享不了，我隻想吃苦。

到底誰說的享福，如果生活在別人家裏，就算是最親近的孩子，依舊會有寄人籬下的感覺，為什麼美名其曰稱作享福。

“嘖，這我還一分錢沒收呢騎我頭上來了，收了他的錢不得在我頭上拉屎。”

“行，我懶得跟你掰扯，你愛種你那地你就種一輩子。”

沒說兩句，我們就憤憤掛斷了電話。

兒子說的丈夫給我錢，確有其事，他給兩個兒子每人分了八萬，小女兒四萬，我兩萬。

我不知道怎麼說那種感覺，我跟這個人結婚將近五十年了，我為這個家操勞一輩子，把兒女撫養長大，又幫著帶孫子孫女。

最後的報酬是兩萬。

我感到寒心，我年紀輕輕地跟了他，生了三個孩子，操持家務和地裏的農活，伺候他一輩子，換來這麼點施舍。

孩子們都說我不領情，不知好歹，為了爭那一口氣自找苦吃。

我不想爭辯，我總是固執地走我自己的路，的確也沒有人在意我的想法。

問一問我到底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