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離,你該不會真信了她的鬼話吧?”
程綿綿怒瞪了我一眼,扯了扯沈宴離另一隻手。
這一次沈宴離抿唇沉默,程綿綿直接氣紅了眼。
“既然如此你就跟她走吧!母女連心,安安出沒出事,我這個親媽能感覺不到嗎?”
“早知道你這麼相信她,我就不該回來!”
“檢查也不用做了,免得影響你們夫妻感情!”
程綿綿跳下床,準備離開。
沈宴離再也顧不上其他,急忙追過去。
上一次見到他這麼慌亂,還是安安六歲吃葡萄卡住氣管,差點窒息而亡的時候。
看到兩個人緊緊相擁,我沉默轉身離開。
婆婆去世後,沈宴離曾有一段時間跟我的感情明顯升溫。
他開始偶爾分擔簡單的家務,也會在下班時繞路,買我愛吃的小蛋糕。
我感冒發燒時,他也會貼心地替我倒杯熱水。
可也僅僅如此。
他從沒像緊張程綿綿那樣,緊張過我。
趕到太平間,見到白布下悄無聲息的安安。
我忍不住哭到渾身顫抖。
醫院說太平間的床位緊張,屍體最多還能停放一個晚上。
我顧不上吃飯休息,回家砸了沈宴離的保險箱。
既然決定離婚,他就再沒資格管理屬於我的財產。
我給安安買了最好的墓地。
又把念念從學校接出來,一起送安安最後一程。
念念剛上一年級,沈宴離就說孩子要從小培養,把她送進了寄宿學校。
安安生前,最喜歡摸著念念的腦袋,喊她小豆芽。
葬禮上。
念念小小的身體,抱著安安的黑白照片,號啕大哭。
“姐姐,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再也不羨慕你有爸爸疼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抱著骨灰盒,紅腫的眼睛卻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啪”地一聲。
念念懷裏的照片被程綿綿奪去摔在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就像安安被踩踏破裂的心臟,無法複原。
程綿綿憤恨指著我的鼻子咒罵。
“白希因,就算你再討厭我,安安畢竟也喊了你八年媽媽,她明明活得好好的,你給她辦葬禮是什麼意思?你就這麼想她死嗎?!”
“還有你這個小崽子,再敢哭喪一句試試?!”
見安安的相框碎了,念念大哭,趕忙撲過去想撿起來。
卻被沈宴離怒不可遏踢到一邊。
小小的身體疼到蜷縮,卻還哭喊著。
“媽媽,姐姐的照片碎了,碎了啊!嗚嗚......”
我的心像被碾壓一樣疼,抱著骨灰盒急忙朝念念跑過去。
沈宴離卻一把奪過骨灰盒,重重地砸在地上。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