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半晌,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始解釋道。
“沒什麼,就是不合適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斷了我和沈清野七年的的緣分。
母親躺在病床上安靜了一會,最終才歎息一一聲說道。
“罷了,你們年輕人自己想吧。”
看來她是恨中意這個女婿的。
我沒有把沈清野做的那些混賬事說出去,免得讓自己母親徒增傷心。
之後,我跟她聊了幾句,便離開了病房。
出去後,沈清野果然還安安靜靜的守在那裏。
他手裏吊著一根煙,並沒點,隻是垂著腦袋,看著地麵。
他見我出來,這才抬頭,眼神裏亮起了一絲光,欲要開口,我出生打斷了他。
“出去說吧。”
“在這裏說,我媽雖然看不見,但是聽得見。”
我們輕輕的走了出去,在夜色下,站在醫院門口,
昏黃的燈光映長了我們的影子,一道兩相交織,一道涇渭分明。
沈清野沉默了半晌,將嘴裏的煙拿了出來,沉聲說道。
“我查了你母親的手術記錄,還有那個捐獻的家屬。”
“我不知道,你這一百萬是要給伯母治病的。”
我平靜的聽著他訴說著。
從他在畢業時表明身開始,他已經很久沒來看過我母親了。
想到這裏,我輕聲說道。
“沈清野。”
聽見我叫他的名字,沈清野身軀一顫,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我望著天,輕輕的闡述著,他剛剛表明身份時,我那時的內心想法。
“你心裏其實從未將我和你當成是一種人。”
“是不是有時候,你還要想,我在你表明身份的時候,應該是狂喜和感激才是。”
沈清野一聽,慌了一下,手中的煙掉落在地,
但他沒心思管,而是轉過身跟我解釋。
“不是這樣的。”
解釋的有些蒼白無力。
我微笑著,將視線從漆黑的夜空移開落到他的臉上,
靜靜的注視著他眼底那些交織著的複雜情緒。
“其實,是恐懼。”
沈清野瞳孔微縮,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聲音顫抖著問我。
“為什麼恐懼?”
我淡笑著將他那天最後一次在我們出租房裏說的那些話複述給他。
“因為你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隻有我一個女人?”
“對吧。”
沈清野的心瞬間碎裂,他紅著眼搖頭。
“不是這樣的。”
“不是,我不是那樣想的......”
我垂眸,他握著我的雙臂,垂著頭哽咽,話不成一句。
“後來是慶幸。”
“因為我母親得病需要的那一大筆錢,剛好你有。”
“但可惜,你拒絕了。”
沈清野緩緩抬起腦袋,淚水淋了滿臉,劃過了衣領,有些狼狽。
他握緊了我的手臂,哽咽著解釋。
“我以為你在說謊。”
“我剛表明身份,你就找我借錢,我以為.....”
我像以前一樣溫柔的撫摸著他蓬鬆的短發,長歎一聲。
“你也是怕的吧,怕你愛了七年的人,其實是個愛慕虛榮的人。”
“怕表明了身份,就不能如從前一樣自然相處?”
沈清野輕輕的跪在了地上,雙手抱緊了我的腰間,滿臉的淚水窩在我的小腹上。
他悶聲悶氣的說:“對不起。”
“孩子是意外,那天我也沒算計你。”
我淡淡的講述著曾經賭氣時的誤會,感受到腰間抱著的又緊了。
“我會讓蘇糖付出代價的。”
“我會把她送去監獄。”
沈清野將頭埋的很深,他自覺沒臉看我,卻還是要爭取。
“你不能跟我舅舅離婚嗎,明明我們才是相愛的。”
“不,我們真的不合適。”
我拒絕了。
一個是富家少爺,一個是剛畢業的一窮二白的女孩。
如果我賭輸了是要付出一輩子的。
還好,結婚前看清了這個現象。
“那我舅舅就合適了嗎。”
沈清野抬起頭,自下而上仰視我,眼眶紅的厲害仔細看有些腫了。
但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隻是渴求著一個答案。
我沉默半晌搖搖頭:“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他急了,拽著我的衣袖有些慌亂。
“你喜歡上他了?”
我垂眸看向他,終究還是說了。
“那天你給我發的一間會所的定位,你跟你朋友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沈清野瞬間僵在原地,他徹底慌了。
“你,你都聽到了....”
我點點頭。
“都聽到了,一字不落。”
沈清野急了,膝行兩步,湊我更近。
他本想繼續抱著我腰間的手,改為握住我的小腿。
“我那是氣話,我們之前吵架的時候,不也曾語無倫次的嗎?”
我低頭笑著說道。
“關鍵不是這個。”
“你知道嗎?你隨手丟給蘇糖的一百萬,你舅舅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