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向來深情。
可白月光確診胰腺癌那天,她卻親手將我拷在電擊床上。
“阿洲,沈庭越馬上要死了,你給我三天時間,我圓他一個結婚的夢。”
“我不想讓你傷心,電擊能讓人短暫失憶三天,等三天後我和他成功舉辦婚禮,你恢複就會重新愛上我,那時,我們就複婚。”
看著她勢在必行的神色,我不再反抗。
周靜不知道的是,電擊失憶是我研發的,根本沒有恢複的可能。
三天後,我就會徹底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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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電閃雷鳴。
閃電劃過的刹那,門開了。
周靜帶著一身酒氣,匆匆走進來,看都不看秦敘州一眼,隨手把包丟給他。
他伸手接過,不小心將包打開了,一點柔軟的布料垂了出來。
下意識掏出一看,竟是一條從未見過的男士領帶,上麵的痕跡,讓他瞬間如墜冰窟。
秦敘州不敢相信,那個平日裏對他柔情似水的周靜,竟做出這種事。
慌亂中,他把領帶塞回包裏,掛上衣架。
周靜坐在餐桌前,自顧自吃起來,問:“怎麼做了這麼多菜?”
她的話,瞬間抽幹了秦敘州的所有熱情,她顯然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明明是他們結婚六周年的日子。
席間,秦敘州一言不發,雙手忍不住發抖。
周靜沒有發覺他的異常。
“沈庭越得了胰腺癌,很快就要去化療了,他想在頭發掉光之前有個婚禮,我狠不下心拒絕,更何況我爸也答應了。”
“敘州你就聽爸的話吧,別讓爸老說你隻會做飯一點用都沒有,更何況這是庭越唯一的願望。”
沈庭越是周靜的表叔,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兩個人感情很好。
話音一落,秦敘州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當初周靜為了應酬把胃都快喝毀了,嶽父勒令他辭職回家照顧周靜,也因為那時和周靜感情正濃烈,他才會拋下一切回家當家庭煮夫。
但沒想周靜和嶽父如今會為了這件事而嫌棄他。
另一邊的周靜雖安撫著他,語氣卻帶了些許不耐煩。
“隻是辦個婚禮,我們不會領結婚證,我怕你想不開所以幫你預約了今晚的電擊,會讓你失憶三天,三天後我們還是繼續過日子。”
“你放心,我和庭越隻是為了辦個婚禮,你也別那麼小氣。”
秦敘州眼底泛紅,沉默著放下筷子。
明明剛結婚的那年,他切菜傷了手指,傷口並不深,周靜就急的眼眶通紅,心疼的不行。
如今卻為了成全沈庭越,她就狠心讓他承受痛苦,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秦敘州覺得有些缺氧,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變心的這麼快。
他內心還在掙紮,帶著幾分苦澀懇求道:“靜靜,你真的舍得......”
周靜抬手看了看手表,沒有給他猶豫的時間,立馬打斷他。
“吃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過去。”
說完就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去。
外頭大雨傾盆,他連雨傘都沒來得及拿,冰冷的水珠砸在他的身上。
坐上副駕,他的餘光瞟到周靜的手指,更是心痛。
剛剛屋內燈光晦暗,他沒有看清,他們的婚戒已經不在她的手上。
他還沒有失憶,她竟這樣迫不及待。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掩飾淚光。
......
電擊室內,秦敘州看著冰冷的器械,心如死灰。
周靜摟住他的腰,埋進他的懷裏:“別怕,不會疼很久的,我會在外麵陪著你。”
他知道他沒有拒絕的權力,氣息有些不穩的吐出一個字:“好......”
她立刻眉頭舒展,仿佛得逞般開門出去。
秦敘州被拷在電擊床上,無法動彈。
電流通過的瞬間,他的身體猛的抽搐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淚流不止,一晚上壓抑的痛苦傾瀉而出。
可沒想到,隔壁傳來的喘息聲蓋過了他的痛呼,他頓覺錐心刺骨。
周靜竟然一秒鐘也等不了......
電擊結束,秦敘州意識慢慢模糊,卻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
“靜靜,你是為了保護他才做這些的麼?”
“不全是,我更想在這幾天裏,能全心全意的去愛你,沒有他的打擾。”
字字誅心,窒息感襲來。
六年了,他才知道她最愛誰。
暈厥之前,沈庭越湊到他的耳邊。
“秦敘州,是你鳩占鵲巢,你以為靜靜真的愛你麼?你隻不過是一個慰藉品罷了。”
他拚命喘著氣,最後還是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秦敘州眼神空洞得看著眼前的周靜問道: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