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微微一楞,但立馬鬆了口氣。
“我是你的遠方表妹,你失憶了,被送來這裏看病,你這幾天就在這裏住下。”
秦敘州機械地點了點頭:“好,謝謝。”
看著周靜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眸光微暗,努力克製著情緒。
他曾是一名神經科主任,研究過電擊後遺症。
這種電擊對神經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但不會讓他瞬間失憶,更不會恢複記憶。
而是在三天後,忘記自己最重要的人,治療方法他們研究所一直沒有頭緒。
周靜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你好好休息。”
她撂下這句話後就匆匆忙忙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秦敘州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他現在住在客房裏,已經徹底成了外人。
給自己做午飯時,秦敘州在家裏轉了轉,眼前的景象更讓他心如死灰。
他隻是昏迷了一夜,家裏卻像重新裝修過一樣。
那些他生活過的痕跡全都被抹掉了,婚紗照也變成了周靜和沈庭越的合影。
下午,沈庭越搬了進來,是以男主人的身份。
周靜和他十指緊扣,笑意盈盈:“敘州,這是你的妹夫。”
沈庭越斜睨著秦敘州,毫不掩飾眼神裏的厭惡:“過兩天就是我和靜靜的婚禮,我還缺個伴郎,就你來當吧。”
周靜聞言皺起了眉頭,語氣帶了些責備:“敘州剛剛出院,還是讓他好好養傷,婚禮就不用參加了。”
秦敘州平靜的打斷了他們:“沒關係的,我感覺現在已經好多了。”
沈庭越摟著周靜的腰肢,一副得意的模樣。
“靜靜,我們就不打擾敘州休息了,走吧。”
他們走後,秦敘州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蜷縮在角落裏。
哪怕決定了忘記她,他還是會因為她的選擇而心痛。
臥室裏纏綿起伏的聲音響起,他的心一寸寸變冷。
他閉著眼強製自己入睡,門卻被踹開了。
周先生滿臉怒氣的臉出現在他麵前。
他的這位嶽父一向瞧不起他,當年他和周靜結婚,周先生也是百般阻撓。
就因為他是鄉下來的窮小子,上不來台麵。
他結婚那天,這位嶽父也沒來,婚後更是幾乎不露麵。
沒想到今天卻出現了。
“你想在我們家白吃白喝,連個飯都不做?”
秦敘州不想和他爭吵,隻能強撐著身體起來,身後的周先生還在喋喋不休。
“屋裏頭那個是我的女婿,你這幾天得把他伺候好了,不然我就讓你去睡大馬路。”
煤氣灶點燃的那一刻,他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越發透不過氣。
他已經將油煙機開到最大檔,卻依然能聽到沈庭越動情的聲音和嶽父的謾罵聲。
秦敘州自嘲的笑了笑,他就是一個免費的傭人。
周家家大業大,請多少保姆都沒問題,可他當初被愛情衝昏了頭,拋棄自己的工作,隻為了能把周靜的身體養好。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周靜也覺得理所應當。
他咬緊牙關,安慰著自己,再忍三天,他就會徹底忘記周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