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坐著的那兩個姐姐,哪個要換我啊?」
我剛說完,媒婆和陳婆笑嗬嗬的臉都變了,兩個人都停止交談,直直的看著我。
旁邊的耀祖也拍手拍的開心:「兩個,兩個,兩個人。」
陳婆的臉一瞬間就黑了,直接抓過我給了我一巴掌:「賤丫頭說什麼呢?一來這裏就挑撥是非,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給你縫起來?」
我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哭,身子縮的更緊了。
可是陳婆又把我拽了出來,把我拽到陳迎的麵前,讓我仔細看。
陳婆惡狠狠的:「你再說,睜大你的眼睛給我仔細看,到底是幾個人,小姑娘還學會說空話了。」
陳婆:「不會是個傻子吧,連數都數不明白,還是說眼瞎啊?」
我眼睛裏麵縮著淚,把頭瞥過去,旁邊那個顯得黑漆漆的姐姐,猛的湊到我麵前,把我嚇軟了。
此時我的後背被抓的生疼,我也不敢說是兩個了,隻能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一個,就隻有一個姐姐,我隻看見一個了。」
我被強行承認自己撒謊了,可是我哭成這樣,一個姐姐像木偶一樣看著我,另外一個姐姐反而是咯咯咯的笑著。
陳婆突然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往外吐了一口冷氣:「我家的女娃娃可是小腳兒,這麼規矩的可少見了,要是放在平常一個能給不少錢呢,給他們家真是享福了。」
我低頭一看,坐在炕上的姐姐真是小腳,小的還沒有我的手大,而另外一個姐姐往後縮了兩步,舉起拳頭狠狠踹了旁邊站著的媒婆一腳。
媒婆沒站住,直接摔在了地上,還沒站起來,肩膀上忽然落了一個姐姐,然後輕輕吹了一口氣。
媒婆花了很久才慢慢悠悠的站起來,抱著自己的胳膊不停的哆嗦。
我現在知道了,那個叫陳迎的姐姐,是這個沒什麼表情的。
這個明顯調皮的姐姐,是誰?
媒婆恐懼的看向四周:「你這屋子裏麵是不是不幹淨,怎麼我也感覺涼嗖嗖的?」
自從陳耀祖傻了之後,她家就開始衰敗了,她的身體也不好了。
所以就急著換婚,把我娶過來衝喜呢。
媒婆一說,披著厚衣服的陳婆就變了臉色:「你亂說什麼?我家怎麼可能不幹淨?」
話音剛落,剛剛還玩得開心的耀祖突然大哭起來,還拿著手指往前指,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陳婆的眼睛格外恐怖,瞳孔外凸,一雙吊梢眼死死的盯著媒婆。
媒婆一看這樣,不敢多說,隨便聊了幾句就走了,把我留在了這裏。
我追出門外,結果媒婆基本上走一步摔一步,嚇得她連滾帶爬的走了。
我剛出門,就被陳婆拽著耳朵帶回屋裏,然後跟著陳迎學做家務。
換婚以後,她就走了,走了之後,這些活就全是我的。
我連小包袱都沒有,就要在一個陌生的家裏過一輩子。
我不想在這裏,但是我也沒地方去了,要是敢逃跑,是要被鐵鏈子拴著的。
陳迎好像不愛說話,我隻能跟在她屁股後麵轉。
可是,旁邊的那個姐姐也一直跟在我身邊,她身上的涼氣很冷,靠在她身邊都不感覺熱。
反而是那個有點嚇人的姐姐主動開口,告訴我她叫“陳春“。
我好奇:「那你們兩個是雙胞胎嗎?為什麼她們好像看不到你?」
陳春笑嘻嘻的:「之前的時候我們是雙胞胎,現在我不是了。」
陳春指著炕上坐著的耀祖,眼睛裏麵閃爍著怨恨:「屋裏坐著的耀祖,不是也能看見我嗎?你猜,他是為什麼突然變傻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怪不到陳婆那麼喜歡耀祖,原來耀祖之前不傻。
陳春在我的右肩膀上扇了扇,我覺得冷,往後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