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城人人都說國公府新來的侍女是個癡情種。
為了攀高枝跳冰湖給小公爺撈玉佩。
為他擋劍,以身護他,可小公爺對她卻厭惡至極。
“我告訴你,你再怎樣對小爺都沒用,小爺喜歡的人不是你!”
淩霜不在意的笑了笑,因為金明池刺骨春水裏漾開的血花,並非為了這位小公爺。
1.
“淩霜,再陪在青玨身側些時日如何,待他登榜中進士,我定會讓他八抬大轎迎你入門......”
淩霜想起沈青玨對她厭惡的神情,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夫人,淩霜去意已決,何況我與小公爺並無情誼,一切隻是為了阿宴醒過來。”
國公夫人麵色有些失望,“都是青玨年少無知,錯過了你這般好姑娘......”
“罷了,有緣無份,再照料督促青玨讀書習武半個月,你便離去吧,江宴半個月後也會醒來。”
淩霜感激地朝國公夫人施禮後離去,心裏則盤算著早日將策論和長杆槍法教與沈青玨,便能安心的離開了。
這一年,沒人知道她有多累。
所有人都以為她愛慘了沈青玨,即使為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誰又知曉,淩霜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始終是那個身中毒箭,躺在病榻上至今未醒的江宴。
淩霜與江宴青梅竹馬一同在北疆長大,自小一同習武,情誼甚篤。
北疆一場突如其來的戰役,雖成功擊退敵軍,但江宴為救淩霜身中毒箭昏迷不醒,聖上有意封淩霜為驃騎將軍守衛北疆。
隻是江宴一日不醒,她心一日無所皈依。
淩霜遍尋名醫,才知江宴所中之毒為北疆秘毒,即便是禦醫也束手無策。
就在這時,國公夫婦救她於水火。
國公夫婦祖上為名醫,江宴此毒可解,隻是需要一年時間細細醫治。
他們願盡全力救治江宴,隻要淩霜願意陪在沈青玨身邊一年,隻因一年後就是科考。
可沈青玨自幼體弱且紈絝不堪,不喜讀書。
他癡情於林尚書的嫡女林如卿,聽說是在郊外林如卿救過他一命,帶著府兵幫他趕走劫錢的強盜。
可惜林如卿早已許了去年的新科進士。
國公府再縱著沈青玨,也做不出搶人姻緣的事,沈青玨愛而不得隻好越發紈絝,行事乖張。
他們知淩霜善文武,要她時時保護沈青玨,督促他好好念書考取功名。
而她與江宴常年守衛北疆樹敵頗多,不便暴露身份,淩霜隻能以侍女的身份待在國公府。
隻是沈青玨不知實情,隻當淩霜對他情深意重,生死相許,隻好變著法子戲弄淩霜。
不過半月,京州城人人都知曉沈青玨身側有一位癡情的粗鄙侍女。
淩霜並不在乎旁人的議論,她隻想要阿宴早日醒來。
若沒有江宴,北疆常年風雪定會教她心若枯木再難逢春。
“你這侍女不好好跟在小公爺身側閑逛什麼呢?快隨我來。“
思索中,沈青玨身邊的小廝出現,不客氣地拉著她就走。
路上,聽小廝埋怨後她才知曉,沈青玨的玉佩掉入了金明池。
那玉佩是前些日的雅集,林如卿贈與他的,他一貫寶貝地緊。
如今丟了,急得不行。
沈青玨此時正欲下池子撈玉佩。
淩霜上前攔住他
“小公爺,池水這般冷,你當真要下去?”
沈青玨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那是如卿贈我的玉佩,起開,別妨礙我的事。”
淩霜想起沈青玨孱弱的身子,無奈一歎,不顧月事來時小腹的刺痛,一個箭步衝進了初春的冰冷池水裏。
“沈兄這侍女當真是癡情!”
“已是開春,這池水也並非那麼冷,吃吃苦頭,才會讓這野丫頭收起歪心思。”
“這粗鄙的野丫頭怎能和小公爺心尖尖上的林小姐相比,真是不自量力。”
岸上七八個錦衣少年圍在沈青玨身邊,神情無一不是嘲諷。
沈青玨倚在朱漆欄杆,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雖知淩霜癡心於他,卻沒想到能為他這麼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