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顧晚失去右腿後,我將馴獸的本領都傳授給了她。
可後來,京都獸亂,她看見被發狂馴獸包圍的我,卻毫不猶豫跑去保護引起獸亂的巫醫。
我在逃跑中丟了拐杖,摔得滿身血痕,引得更多瘋獸朝我奔來。
被獸群撕咬到奄奄一息之時,我強撐著發出最後一發求救訊號。
卻聽到顧晚在不遠處嘲諷:
“別裝了!這些畜生平日裏最聽你的話,你既然能讓它們發狂,肯定也能讓它們停下來!”
“為了一己私欲,你發動獸亂擾亂京都,我必定會如實稟告陛下,治你一個謀反之罪!”
可後來,她卻跪倒在我的殘軀旁,哭出滿臉血淚,求我回來。
地麵不間斷的震動間,我吐出一口毒血醒了過來。
盡管眼前發黑,我還是看見了院外瘋狂衝撞奔跑的獸群,頓時驚起一身冷汗。
眼看著院門即將被一頭黑熊撞毀,我顧不得多想為何京城會發生這樣的獸亂,連忙抓起拐杖跑向後門。
剛發作過餘毒,還隻有一條腿的我根本就跑不快。
隻能躲在氣味混雜的馬廄,掩藏自己的氣味。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響起熟悉的獸哨聲。
是馴獸營的士兵。
我頓時鬆了口氣,將一枚求救訊號點燃放上天。
“馴獸營聽令!隔離獸群和百姓!如若不能控製馴獸,就地射殺!”
一道冷厲清亮的女聲響起。
我立刻起身,小心推開後門。
就見我的妻子顧晚正在不遠處彎弓搭箭,射殺撲向百姓的發狂馴獸。
街上四處都是哭喊奔逃的百姓,看的我心裏發沉。
此次獸亂十分蹊蹺,馴獸營的位置遠在京郊。
而且圈養的馴獸大多性子沉穩,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瘋。
還沒等我細想,前院黑熊撞倒大門的動靜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側耳細聽,驚訝發現大門被撞開的一瞬,周圍的馴獸變得更加狂躁,紛紛朝我的方向奔來。
想到顧晚就在不遠處,我抓著拐杖跑出後門,大聲呼喊她的名字。
馴獸身上的血腥味一步步逼近,可顧晚卻隻厭惡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朝另一處跑去。
“阿牧!阿牧!你在哪兒?快出來!”
顧晚口中的阿牧,是為我治療餘毒的遊醫李牧。
明明看到我被馴獸追擊,她卻在擔憂另一個男人的安危。
我心中一痛,抓著拐杖的手一顫,險些摔倒在地。
低吼聲在身後迅速逼近。
眼中布滿猩紅血絲的黑熊一掌拍在我背上,讓我頓時飛了出去,吐出一地的血。
幾頭馴獸嗅著血腥氣,也流著涎水逼近。
我疼得眼前陣陣發黑,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逃跑。
可拐杖不知掉在了哪,空蕩蕩的右腿使不上勁,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打飛我的黑熊對我張開一嘴獠牙。
我渾身冰冷,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可是本朝最出色的馴獸師,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我抓出掛在脖子上的獸哨,吹出停止行動的指令,試圖喚起發狂馴獸的記憶。
那隻已經將獠牙碰到我左腿的黑熊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它歪著腦袋,鼻子不停地聳動,好似在我身上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然而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很快摧毀了它短暫的清明,我瞬間被以黑熊為首的馴獸團團圍住。
“吼——”
黑熊大吼一聲,立刻朝我撲咬過來。
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空蕩蕩的右腿才抬起就支撐不住砸在地上。
心中一酸,我隻能用雙手和左膝撐在地麵,狼狽地像隻斷了腿的野獸一樣爬著逃跑。
沒爬多遠,黑熊的爪子就刺進我的左腿,將我生生拖了回去。
早就被激起食欲的馴獸一同張嘴咬了上來。
我的慘叫淹沒在馴獸進食血肉的聲音裏。
眼看著身體一點點被野獸吞吃,我忽然覺得好不甘心。
我作為曾經率領獸群讓蠻族敵人聞風喪膽的馴獸天才,現在卻要喪命於馴獸之口。
多可笑啊。
在血液即將流盡之時,我費力地拿出最後一枚求救信號,期望有人能看見,至少為我收個屍。
“嗖!”
一隻箭射倒了我周身最外圍的一隻馴獸。
顧晚嘲弄厭惡的聲音緊跟著傳來:
“蕭珩,別裝了!這些畜生從小被你帶大,平時最聽你的話,你既然能讓它們發狂,肯定也能讓它們停下來!”
“為了一己私欲,你發動獸亂擾亂京都,我必定會如實稟告陛下,治你一個謀反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