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或者說是前夫何泓宇推開門時,我縮在角落裏。
兩歲的兒子在他懷中沉睡。
“明玥,我帶子祺來看你了。”何泓宇聲音平靜。
我站起身,雙手不停發抖。
中心裏,他們每天告訴我就是個馬桶,是個賤畜,不配為人母。
“謝謝。”我聲音幹澀。
子祺醒了,揉眼睛看我。
他不認識我這個媽媽。
何泓宇走近:“要抱抱你兒子嗎?”
我後退一步,雙手緊貼身體。
“我不用了。”我後退一步,瞳孔放大。
男孩也是男性,在我眼裏和危險畫等號。
在中心裏,和任何男性接觸都意味著疼痛和羞辱。
何泓宇臉色變冷:“你連自己兒子都不願意抱?”
子祺開始哭鬧,何泓宇放下他,他走向沙發,重心不穩,突然摔倒。
他的哭聲在房間裏格外響亮。
我立刻跪地,額頭貼地:
“對不起!賤畜不該讓任何人不高興!請別懲罰賤畜!”
何泓宇震驚地抱起子祺:“明玥,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保持跪姿:“哭聲會惹怒先生們,會被關小黑屋,請原諒......”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父親領著一位年輕女醫生進來:“這是王醫生,精神科專家。”
王醫生蹲下身,平視我:“陳女士,我能檢查一下你的情況嗎?”
我顫抖點頭。
女性讓我不那麼恐懼。
她檢查我的瞳孔反應,觀察我的動作,問了幾個問題。
她站起身,嚴肅地說:
“陳女士有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她尤其對男性接觸有極度恐懼。”
何泓宇譏諷:“恐懼男人?她有性癮,看到男人恨不得撲上去。”
王醫生堅持,“可她的反應是典型的長期虐待受害者表現。”
“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家花重金建立的中心在虐待病人?笑話!”
王醫生皺了皺眉,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接著說到:
“我查了一下性癮戒除中心的資料。那裏沒有任何合法醫療資質。”
父親臉色變了:“胡說!何家怎麼可能......”
王醫生冷靜打斷:“陳先生,您女兒對男性的恐懼是典型的性創傷反應。”
何泓宇走上前,強硬地說:“我不相信!這是她的把戲!”
他拉開我的衣領,試圖向他們證明,
但是在看到我脖子上一圈深深的勒痕時,還是倒吸一口氣。
王醫生的話沒有出口,就被父親的怒吼打斷:“你收了多少錢來替她說話?”
何泓宇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王醫生,這裏是二十萬,
如果您不滿意,陳明玥給你多少,我給雙倍。”
王醫生後退,格外憤怒:“這是侮辱我的專業操守!”
子祺突然掙脫何泓宇,走向我,或許是血脈的吸引,他的小手碰觸我臉上的淚水。
我本能地顫抖後退,男性的觸碰讓我全身緊繃,
即使那是我兩歲的兒子。
我跌坐在地上,和兒子保持距離,又開始磕頭。
何泓宇一把抱起子祺:“看吧!她連自己兒子都嫌棄!她不配做母親!”
王醫生還想解釋:“這是嚴重的心理創傷反應,不是嫌棄!”
何泓宇轉向我:“明玥,你找了個好幫手,剛出來就有這麼多錢收買人了嗎?”
王醫生不願多解釋,拿起包:“我會向醫療協會報告這件事。”
何泓宇冷冷地說:“明玥,我明天會帶律師來。你永遠別想再見到子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