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周韻芝與她的主治醫生對麵而坐。
“周小姐,你真的考慮好了嗎?我們檢查得知,你的身體情況特殊,如果這個孩子流掉了話,你以後再想懷孕就難了。”
周韻芝一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仿佛可以感覺到孩子的心跳。
她想,雖然她跟沈逸飛再無可能,但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即使她要離開,也不應該抹殺這條生命。
但是轉念又想,如果有了孩子,他勢必不會放過她,那她這輩子就要活在他的陰影下了。
萬千思緒在她的腦袋裏翻滾,好像要把她的腦子燒盡才肯罷休。
“周小姐?你怎麼了?”
主治醫生見周韻芝臉色不對,朝她揮了揮手。
她終於回過神來,支支吾吾道:“醫生,那我再考慮一下。”
回到家,沈逸飛不在,周韻芝剛進門就聽到了沈飛飛的聲音。
“哎呀,韻芝,這大好的天氣怎麼在家?”
周韻芝沒有理她,她對上次的事情仍心有餘悸。
見她不說話,沈飛飛又湊了過來:
“哎呀,韻芝,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麼衝動,你看你跟我哥都快結婚了,我應該喊你一聲嫂子,好嫂子,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周韻芝促了促眉,看著滿臉假笑的沈飛飛,心裏不由的升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不知道沈飛飛對她的態度為什麼會180度大轉變,但她知道,沈飛飛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見她仍未說話,沈飛飛突然從包裏掏出一條手鏈,遞到了周韻芝的麵前:“嫂子,這是我特地給你訂的香奈兒手鏈,你跟我哥結婚的時候帶上它,肯定會豔壓四方的。”
周韻芝看著那條閃閃發光的手鏈,沒有去接,隻是淡淡地說道:“不必了,我們結婚還早。”
沈飛飛有些許驚訝,但仍不留聲色道:“怎麼還早呢?據我所知,哥哥巴不得明天就把你娶進門呢?”
周韻芝麻木地看著沈飛飛,心裏想的卻是,她不會嫁給沈逸飛了,她馬上就要走了。
見周韻芝不願跟她多說,沈飛飛直接走向前去,挎住了她的胳膊。
“嫂子你就不要生氣了,我今天是特地過來請罪的,還買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聽說你喜歡聽,我們一起去聽啊!”
周韻芝眉頭微蹙,不動聲色地拂去了沈飛飛的胳膊。
“不必了,我今天有點累了,改天再說吧。”
沈飛飛卻仍不罷休,“嫂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今天我來哥哥是知道的,他說你最近總不高興,讓我過來陪陪你,你不信啊?你不信,我給他打電話!”
還沒等周韻芝出言阻止,電話那頭就響起了沈逸飛的聲音。
“什麼事?”沈逸飛的語氣裏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沈飛飛並未在意,仍誇張地笑著:“哥哥,我今天想帶嫂子去看音樂會,讓她開心開心,可以嗎?”
沈逸飛頓了一下,語氣瞬間柔軟了下來:“那韻芝怎麼說?”
“哦,嫂子就在我身邊,你自己問她。”
說著沈飛飛就把電話遞到了周韻芝麵前。
周韻芝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礙於顏麵,她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過來。
“去玩玩吧,別總是待在家裏,會憋出病來的。”
電話那頭,沈逸飛的聲音溫和又不失寵溺。
周韻芝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聽著。
沈飛飛卻突然把電話搶了過去並掛斷了它,然後半推半拽地把周韻芝推出了家門。
兩人剛上車,沈飛飛就接到了一通電話,但是她卻立馬按斷了。
緊接著,那個號碼又接連不斷地打了過來,沈飛飛仍是不接。
周韻芝預感到事情好像並不簡單,但是現在的她已經騎虎難下了。
她想,她必須要找個理由回去,沈飛飛不是善類,待在她的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是還沒等她找到機會。
沈飛飛的車就停在了跨海大橋邊。
“不是要去聽音樂會嗎?怎麼停這裏了?”
周韻芝心生困惑,忍不住問道。
“哦,我們先下來看看風景,聽說這跨海大橋上的日落特別美呢,嫂子要不要下來跟我一起看看?”
聽她這麼說,周韻芝的心裏的不安越發地強烈起來。
“不用了,音樂會我也不看了,快點送我回去!”
感到不對勁的周韻芝立馬強勢地拒絕了沈飛飛的提議。
可她話音剛落,一群大漢就衝進了車裏,直接她從車裏拽了出來,並架到了橋邊。
她的胳膊被他們拽的生疼,她忍著疼痛,看著沈飛飛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沈飛飛突然笑了起來,並慢慢走到周韻芝麵前說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請嫂子看看這海邊日落,順便嘗嘗這海水的滋味!”
周韻芝驚呆了,可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沈飛飛推了下去。
萬丈高橋,周韻芝瞬間跌落,沈飛飛惡魔般的笑著一路伴著她,直到墜落海中。
周韻芝害怕極了,拚命地甩著雙臂,顫抖著聲音喊著:“救命,救命!”
可是茫茫大海,誰又能聽到她的吼聲呢?
她覺得自己越沉越深,冰冷的海水將她包裹,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像無數細密的針往骨頭裏鑽,海水嗆進鼻腔,刺痛感瞬間上升,喉嚨也被海水堵住,她想喊也喊不出了。
她的視線逐漸模糊,耳邊隻剩下了海嘯聲。
就在她以為她就要死的時候。
沈逸飛卻又突然出現了,他如神明一般,又一次把她從地獄裏撈了出來。
他一邊摟著她,一邊喊道:“韻芝,再堅持一會,我們馬上就到岸了!”
周韻芝再也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