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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道兒輕軟如貓叫的嗓音便飄了出來。
“阿衡,我心裏感激你,特來送上大禮。”
“不知...婷兒的禮物,你可滿意?”
蕭衡暗啞的回道:“再滿意不過,婷兒,我隻想要你。”
竟是鎮南王妃周聘婷!
我不由得愣在門邊瞪大了眼睛,手指狠狠摳在木門上留下細細的血痕。
他們怎麼敢?
我還在隔壁躺著呢!
“阿衡,你就不怕付雲笙突然醒了聽到什麼聲音?”周聘婷故意問道。
“不怕,大夫說了,她作為馴獸女,雖然底子好,到底剖腹傷了元氣,最快也要到今天夜裏才能醒來。”
周聘婷咯咯直笑:“也是,隻有她那種小門戶裏出來的女子才能經受剖腹,要是換了我,隻怕要一命嗚呼。”
“胡說,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冒這個險,再說,付雲笙粗鄙,孩子跟著你這樣的母親才更好。”
所以,我的命就不是命。
她周聘婷受不住的危險,我就該咬牙受著。
我孕吐五個月,日日忍受腰酸和腿疼,也隻能換得親生孩子給情敵叫娘親的下場。
他心疼的人,從始至終便隻有一個周聘婷罷了!
握著拳頭,我差點沒忍住砸在門框上。
裏麵再沒了聲音,隻餘“吱吱呀呀”的床榻搖晃聲和細碎支離的吟哦聲。
我不願再聽,轉身進了蕭衡從不讓外人踏入的書房。
暗褐色的書架上放著一個青色的硯台,我想也沒想的便抬手覆上去輕輕旋轉了兩下。
果真有個暗格。
甫一進去,便可看到灰色的牆壁上掛滿了周聘婷的畫像。
或站,或坐。
或靜,或動。
每一幅都帶著輕柔的笑意,畫的逼真又美好。
我一直都知道蕭衡擅畫,新婚之時也曾滿心歡喜的要求他為我畫一副坐在海棠樹下蕩秋千的畫像。
那時他沒有猶豫的拒絕,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
現在瞧著牆壁上那個坐在海棠花下旋轉的倩影,我終於找到了答案。
不是他不想給我畫。
而是他隻想給周聘婷畫。
我不想哭,可此刻望著這些刺眼的畫作,眼淚還是不爭氣的一滴接一滴落下。
我愛了四年的人啊,竟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書桌上放著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我一邊擦淚,一邊拉開銅鎖扣。
裏麵放著十幾頁被打理的整整齊齊的信件。
我挑走三張塞入懷裏,無聲無息的步出了書房的門。
經過長廊的時候,廂房裏的聲音還沒有停下。
我苦笑著歎口氣回到臥室,在小書桌前寫下了一封和離書。
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去處。
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侯府後院,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從脖子前拽出紅線,我輕輕吹響許多年都沒有用過的玉哨。
很快,一隻蒼鷹從天空盤旋而下,直直的飛進了我的臥室內。
沒有人知道,我不僅可禦獸,還能訓鷹。
甚至,我還可以跟鷹交流。
短暫的交代了幾句,我將懷裏的三張信塞入傳信筒內。
蒼鷹在我手上輕輕拱了兩下,這是它肯定的回應。
綁好竹筒,我揮揮手:“去吧...”
蒼鷹展翅,翱翔上空,沒有驚動侯府裏的任何人。
可我知道,這京城啊!
很快就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