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獵場裏的馴獸女,四年前將情場失意的定北侯世子從虎口救出。
為謝救命之恩,他執意娶我為正妻。
十裏紅妝,一時無兩,人人都羨慕我飛上枝頭變鳳凰。
如今已有八個月身孕的我,更是每日都期待著小生命的降臨。
當我挺著凸起的孕肚前往書房送湯羹時,卻聽到世子爺同心腹在交談。
“娉婷那邊已經等不到兩個月後了,你現在速速去請可靠的穩婆和醫女來,最遲淩晨就要讓世子妃生下孩子。”
“可是主子..世子妃那邊該如何交代啊?”
“她要什麼交代!”
“當年要不是她頂著一張跟娉婷有七分相似的臉救了我,你以為我會娶她一個粗劣的馴獸女?”
“我的娉婷被迫嫁入鎮南王府,又因為體弱無法有孕而備受冷眼。”
“要不是她此刻急需一個不會引起鎮南王懷疑的嬰孩穩固地位,世子妃又怎配生下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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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手裏的湯羹因為顫抖潑了滿滿一手背。
可這份疼卻不及我心疼的萬分之一。
原來,人人羨慕的婚姻是一場巨大的欺騙。
我滿心期待的孩子也隻是蕭衡替青梅周聘婷做的墊腳石。
我不是命好。
是這張臉生的好。
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我擦掉眼淚退到更隱蔽的地方。
蕭衡說:“你今夜就要製造一起意外,讓世子妃先動胎氣,爾後再趁著喂藥的功夫給她喝下催產湯。”
“是,主子。”
“隻希望這個孩子能像世子妃多些,不然依照鎮南王老謀深算的個性,日後定然會起疑。”
說著,蕭衡幽幽一歎。
“唉...當年娉婷被鎮南王瞧上,我又因父親貽誤戰機的事被陛下忌諱,不敢爭也不敢搶,隻能任由她坐上其他男子的花轎。”
“我以為她做了鎮南王妃,遠離京城後會自在逍遙,卻不想日日受冷眼,這次她假裝有孕,以思念親人為由回京養胎,就是想避開鎮南王獨自生產。”
“無論如何,我都要配合娉婷把這場戲演好,不能讓她再遭受任何非議。”
隔著木牆,聽著裏麵的字字句句,我心如刀絞。
怪不得八個月前的那天晚上蕭衡突然主動闖入我房間,非要同我行夫妻之禮。
以往他總是說自己信佛,不能沉溺於床笫之事。
可那夜他要了我一回又一回,並且破天荒的沒有在事後提醒我喝避子湯。
我以為是定北侯府的處境變好了,蕭衡終於可以讓我做一名母親。
卻不想...
這隻是一場漫天陰謀的開局而已。
沒多久,心腹匆匆離去。
很快我便看到管家喊來可靠嘴緊的婆子低聲安排著夜裏的事宜。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我一步也不敢離開臥室,唯恐所謂的意外真的來臨。
可蕭衡決定的事,光是靠躲又怎麼有用呢?
夜半時分,我的臥房突然毫無預兆的蔓延起熊熊大火。
求生的本能令我隻能捂著肚子往外跑,卻與突然衝上來的婆子撞個滿懷。
“好疼!”
我倉皇倒在地上,親眼看到杏色的裙子染上了醒目的紅色。
蕭衡瘋了一樣衝上來將我打橫抱起,臉上滿是心疼和焦急。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一邊快速往外跑,一邊安慰道:
“雲笙,別怕,我帶你去衡院。”
肚子疼的厲害,我緊緊抓住蕭衡胸前的衣服,顫抖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成。
躺倒衡院的床榻時,我已經暈沉的厲害。
早已守在門口的醫女和穩婆一窩蜂的鑽了進來。
有人給我紮針,有人給我口中塞參片,有人忙著摸胎位檢查。
屏風外,醫女猶豫著說:
“爺,世子妃的情況實在不算好,她受了衝撞和驚嚇,如果再強行灌入催產湯,很可能會導致大出血或者傷及根本難以再有孕。”
“不如,先用溫和的法子穩固胎兒,待世子妃有力氣了後再行生產之事。”
所謂瓜熟蒂才落。
強行催產八個月大的孩子,本身就是逆天而行。
蕭衡卻聽不進去,隻冷聲怒道:
“這個孩子今夜必須生下來,世子妃日後能不能生我不在乎,我隻要這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