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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想到昏迷前最後看到的畫麵,我不免在心底裏自嘲。
幸好提前給救援隊打過招呼,不然這次死在山裏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正想著,思緒突然被隔壁傳來的吵鬧聲打斷。
這時我才注意到,白色簾子隔擋開不同的病床,我的周圍沒有一個人。
“醫生,我的妻子真的沒事,你先安排給我朋友治手。”
“她是國內最好的雕塑師,她的手一定不能出事。”
聽著顧景新的聲音,我的手痛到發抖。
可我此時分不清到底是手更痛一點,還是心更痛一點。
“你妻子的手傷得更重,要治也應該先治你妻子。”
一個陌生且好聽的聲音響起,語氣裏是不加掩飾的冰冷。
顧景新不在意醫生的建議,也不在意我的手,隻顧著他嘴裏說的‘朋友’,焦急道:
“我妻子的手不重要,她是家庭主婦,不能和我朋友比的。”
“再說了我是她丈夫,她肯定會同意我說的話,醫生你就先安排我朋友治療吧。”
原來,我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放棄頂尖設計院拋來的橄欖枝,為他洗手作羹湯。
最後換來的,隻是一句不重要。
本以為心裏早就做好準備,可當真正直麵自己愛了十幾年的男人選擇別的女人時,心還是痛到窒息。
眼淚浸滿眼眶,馬上就要落下時,中間的簾子突然被人拉開。
“你會同意他說的嗎?”
對上男人的星眸,裏麵有一層薄薄的我看不懂的慍怒。
看著這雙眼睛,我感到莫名熟悉。
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我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同意,我不覺得自己的手沒有別人的重要。”
聽罷,男人眼裏的慍怒消失不見,神情變得溫柔和煦。
相反的,旁邊的顧景新開始急了。
“安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你也不想想自己多久沒碰過雕塑了。”
“先不說晚治療有沒有影響,就算有影響這又不會耽誤你做家務,你隻要盡好一個家庭主婦的責任就好。”
“不用說了,你是我的妻子,由我來做主。”
聽著這樣無情的話,再聯想到前世在他手機裏看見的內容。
這一刻,這段感情在我心裏,徹底死了。
“既然如此。”
“我們離婚吧。”
我看向顧景新,眼裏沒有一點留念。
隨後視線轉移到麵前的男人身上,撇了眼他的胸牌,上麵寫著——項明澤醫師。
“項醫生,麻煩先給我治療,對麵那位先生沒有決定權。”
如果妻子的名頭隻是為了理所當然給你的偏愛讓路。
那我寧願不要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