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霍之遠心疼地握住陳明月的腳踝，“明月，怎麼受傷了？”

他將陳明月抱到床上，從抽屜裏翻出創可貼。

接觸到傷口那刹，陳明月控製不住地顫抖。

她眉頭皺在一塊兒，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

“沒事，隻是回家的時候錯過公交車。”

霍之遠埋怨地看向陳明月，鍋裏的食物發出糊掉的味道。

他急急忙忙起身去關火，繼續折回來說教。

霍之遠蹲在陳明月腳邊，幫她放鬆緊繃的小腿。

“明月，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錯過了公交，你可以打車回來，你受傷，我會心疼的。”

陳明月呆滯地看著他，是嗎？霍之遠會心疼嗎？

她聲音沙啞，“好，我知道了。”

和霍之遠在一起三年，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和霍之遠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家。

為此，她每天恨不得把一塊錢掰成兩份花，就為了省出首付。

陳明月已經記不清楚，她有多久沒買過一件新衣服，有多久沒買過一支新口紅。

身邊人見她如此節省，不顧一切地為霍之遠犧牲，都罵她不爭氣。

“你啊，戀愛腦遲早被男人騙死。”

陳明月忽然低笑，她記起當時自己天真又愚蠢的模樣。

“才不可能呢，我和阿遠可是真愛。”

空氣陷入沉寂，陳明月昂頭忍住眼眶的眼淚。

脖子處傳來毛茸茸的癢意，霍之遠埋在她頸窩，小聲地道歉。

“對不起明月，是我沒能力。”

“要是我能賺很多錢就好了，可以給你一個家。”

“我們再也不用擠在郊外狹小的出租屋。”

虛偽，這是陳明月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推開霍之遠，拉著被子往身上蓋。

“我想睡覺了，你安靜點。”

霍之遠愣在原地，哪怕陳明月再累，都沒有對他如此冷淡過。

他不安地貼在陳明月後背，手慢慢移動到她的腰側，將她圈在懷裏。

陳明月閉著眼睛沒有動彈，霍之遠委委屈屈地承諾。

“明月，別生氣。”

“我會好好賣魚，一定會讓你住上好房子，有個屬於我們的家。”

陳明月還是不說話，逐漸傳出平穩的呼吸聲。

良久，霍之遠才抽出雙手，他坐在床邊，盯著陳明月的背影。

霍之遠的心很亂，看陳明月精神萎靡的頹然樣子，莫名煩躁。

“蠢貨。”

他低低罵一句，走到窗口點煙。

陳明月無意識攥緊被角，眼淚打濕枕頭，她不敢哭出聲，默默地收斂情緒。

可心裏的酸澀卻不停放大，往日和霍之遠的甜蜜記憶在腦海翻湧，不停地折磨她。

當初有多愛霍之遠，有多想和他有個穩定的未來，現在她的心就像在承受萬箭穿心的痛。

霍之遠的聲音悠悠傳來，和剛才的冷漠截然不同。

他溫柔地問，“念念，想我沒？”

“別急，我們的婚期就快到了。”

“到時候你能天天黏在我身邊，我不會嫌你煩的。”

霍之遠在和林念念通話，對待她就好像在對待珍寶，捧著手心生怕碎掉。

陳明月的思緒飄得很遠，她記起有次她在抽屜裏發現一塊女士腕表。

她從來沒見過那個牌子，誤以為是霍之遠送她的禮物。

陳明月自作主張地戴上，在霍之遠進門後興衝衝地朝他揚起手。

“阿遠，好不好看？”

她記得霍之遠忽然變得凶狠，衝過來用力攥著她的手腕把表摘下，語氣惡劣。

“陳明月，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

“你懂不懂什麼是禮貌？不問自取就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