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南青嵐找到了被壓在雜物櫃底下的舊手機,那是陳向鬆用得最久的一部手機,直到前年才換新的。
鎖屏密碼是0923。
他和她在音樂會上初見的日子。
但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後,南青嵐對這個特殊的日子產生了懷疑。
點開內存為1G的備忘錄,裏麵密密麻麻是陳向鬆的日記。
橫跨數年,都是對梁卿雲的單相思。
從被迫分手到兩年前的破鏡重圓,陳向鬆事無巨細地在上麵寫了很多很多。
原來十年前對南青嵐轟轟烈烈的追求隻是陳大少爺閑暇時的消遣。
甚至和她結婚,也不過是為了和梁卿雲賭氣。
難怪,每每溫存之際,陳向鬆總會摩挲她細嫩的雙手,在上麵印下一吻。
南青嵐每次都會害羞地躲開。
“你幹嘛…”
“青嵐,全身上下,我最喜歡你的這雙手了。”
說來也是,她與梁卿雲最為相似的也就是這雙彈鋼琴的手了。
南青嵐摁滅手機,自嘲一笑。
第五天,一位許久沒有聯係的畫家朋友撥通了她的電話。
朋友聽說了她要去美國任教的事情,想在南青嵐臨走前和她合辦一場有關鋼琴的畫展。
南青嵐思索了一下,欣然答應。
雖然從兩年前開始她不再彈鋼琴,但是她從來放棄自己的夢想。
隻要有時間,她就會寫一些譜子——她一直相信,有朝一日,她還能彈上自己塵封已久的那架鋼琴。
“在畫展中心擺上我的鋼琴吧。”
對麵的朋友點點頭。
一整個下午,兩個人都坐在咖啡館裏設計畫展。
傍晚,和朋友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分別後,在自家門口,南青嵐迎麵撞上了陳向鬆三人。
“和卿雲偶爾遇見的,青嵐,你的左手恢複得怎麼樣了?”
陳向鬆上前一步想要牽她的手。
南青嵐卻被他手心殘留的溫度燙得一顫。
她不留痕跡地撇開他的手,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還可以吧。”
陳向鬆跟在她身後,在看到明顯變得空闊的屋子時他的眉頭不自覺地蹩起。
“屋子裏的東西去哪了?”
“我整理起來了,過幾天不是要去瑞士旅遊嗎?”
陳向鬆的臉一半隱藏在黑暗裏,南青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反而是陳慕卿開心地蹦起來。
“新東西,新東西!”
梁卿雲摸摸他圓潤的腦袋。
“向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次你們去瑞士可要好好玩,給我帶點特產~”
說完,她又遞給南青嵐一張邀請函。
“我的個人音樂會,青嵐姐,你會來參加的吧。”
南青嵐看著那張被放在茶幾上的燙金色信封,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哇!梁姨,我和爸爸一定會來捧場的!”
陳慕卿大聲宣布,陳向鬆也笑著點頭附和。
熱鬧之下,沒有人注意到南青嵐藏在身後的手,那裏也放著兩張畫展邀請函…
這是梁卿雲第一次較大規模的音樂會,她特意請來許多業界聞名的大咖助演。
南青嵐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陳向鬆的推波助瀾。
總之,在梁卿雲演奏會那天,即使外麵狂風暴雨,出行不便。
音樂會的門票還是一票難求。
反觀南青嵐這邊就顯得十分冷清,除了幾個好友同事,便隻有幾個路人進來避雨。
畫家朋友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酒香不怕巷子深。”
南青嵐斂下自己失落黯然的目光,她的指尖滑過鋼琴冰冷的外殼,來到琴鍵上。
輕輕按下,清脆的琴音發出,帶她回到那幾年她在台上綻放自己的時光。
突然,一群黑衣人闖入這個有些逼仄的畫展,身後跟著冷著一張臉的陳向鬆。
“給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