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你真同意我把小宇送去國外給我老伴的兒子嗎?”
“當然,誰叫是夏之卉害我妹妹被拐走的,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媽,我們一定也要她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才行!”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怪她,怪她不小心將鄒修文的妹妹弄丟了。
夏之卉緊緊捏著癌症醫院報告單站在門外,她本以為她能放心的將兒子交給他爸爸,可她想錯了。
聽完母子倆的對話後,夏之卉轉頭就去了托孤處。
“你好,這是我的癌症診療單,給我三歲兒子鄒宇辦理托孤申請。”
工作人員打開夏之卉的資料欄,赫然顯示著已婚,工作人員猶豫了許久還是告訴她。
“由於您這邊顯示已婚,當您申請墓地批準下來時,我們還是會先通知您的先生的,然後再去接孩子。”
聽到這,夏之卉有些退縮之意,工作人員也明白為什麼有老公還要來辦理托孤,見狀立馬解釋,“不過您放心,我們會有專人守護您的孩子,保準托孤流程順利進行,不會被您先生打擾。”
得到保證,夏之卉放下心來,在幼兒園門口接到了兒子。
低頭看著兒子天真的麵孔,她舍不得離開,一點也不。
回到家,鄒修文還在和朋友商量著怎麼處理他們的兒子。
“修文,你真的要把你兒子送走麼?你就這麼一個兒子,真的舍得麼,而且你不怕嫂子怪你嗎?。”
鄒修文的朋友還在試圖勸他放棄這個想法。
“那又怎麼樣,以後沛珊的兒子就是我兒子,至於夏之卉?賞她臉送她兒子去國外都是恩賜了,她敢怪我?”
聽到鄒修文的話,夏之卉整個人控製不住的發抖。
屋內傳來鄒修文和林沛珊兒子玩鬧的聲音,談起他青梅竹馬的林沛珊時他總是很溫柔,對待夏之卉和她生的兒子時就仿佛是什麼物件,可以隨手送人。
就連他對林沛珊兒子展現出來的前所未有的耐心,也是夏之卉的兒子從來沒有在鄒修文麵前感受過的,他對小宇總是很嚴肅,更不愛搭理。
“我明天就去把照片給我媽新找的那個老伴送去,10天後,他們會直接去幼兒園把人接走。”
等屋內隻剩下鄒修文和林沛珊兒子玩鬧的聲音,夏之卉才按住她發顫的手用盡了力氣推門進去,天真的小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懵懂的望著夏之卉。
看見夏之卉進來,鄒修文臉上瞬間掛上了笑意朝她迎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還是那個在他妹妹跑去找夏之卉路上被人拐走後,還承諾愛她一生一世的那個人。
她和鄒修文是大學裏公認的模範情侶,畢業就結婚,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但到頭來,這一切都是鄒修文的假象,他一直都因為妹妹的事在恨她。
鄒修文根本沒有注意到夏之卉的眼神不對,淡定道:“之卉,你明天把小宇照片給我一張,我準備給小宇辦護照帶他出國玩幾天。”
“好。”
夏之卉嘴上答應下來,手裏卻悄悄拍下了林沛珊兒子照片。
好在還有10天時間,能讓她把兒子的事情安頓好。
鄒修文見夏之卉表情古怪的看著林沛珊兒子,臉色沉了下來。
“你幹什麼,每次看到沛珊兒子來我們家玩,你就是這幅表情。”
“沛珊沒有時間接孩子,我幫忙接一下怎麼了,你這種醋也要吃?你把我妹妹弄丟之後,我沒怪你,還如你所願娶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啊,他總是去接林沛珊的兒子,但同在一個幼兒園的小宇,他卻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這麼多年,鄒修文總拿他那被拐的妹妹說事。
可這原本就不是她的錯,當時他的妹妹為了跑去和網戀男友相見,央求夏之卉替她打掩護,夏之卉實在拗不過對方的央求,隻能同意,可她卻在去見網戀男友的路上被拐走了,夏之卉自責了很久,為了贖罪,她在鄒家當牛做馬。
無論是在月子裏還要伺候非常健全的婆母,還是一人打三份工工資全部上交,多年來沒有一點私人時間,或許對於鄒修文一家來說,她就是個贖罪的保姆。
“你什麼意思!我朋友都在呢,招呼也不打!還給不給我麵子了,一點禮貌都沒有!”夏之卉的沉默惹怒了愛麵子鄒修文,他上前狠狠推了一把夏之卉。
夏之卉踉蹌了兩步,被推得頭猛的撞上了沙發,血從鼻子裏止都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鄒修文震驚看著她滿臉血的模樣,下意識地想伸手扶她,卻又在下一秒頓在原地。
“你裝什麼可憐?”他的語氣帶著厭惡。
夏之卉慢吞吞地坐起來摸了摸臉,手上一片血色刺痛著她的眼睛。
她歎息一聲,任由他折磨她吧。
反正她都快死了,但她現在唯一的牽掛隻剩下兒子了。
夏之卉用一臉血的模樣望著鄒修文,沒有一絲感情,隻有疾病帶來的疲憊。
她微微張口,“鄒修文,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