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裹著毯子,依偎在靳斯嶼肩頭。
看到我,她眉尖輕蹙,故作為難:
“靳總也太小心了,不過是小感冒,不讓喝酒也不讓上班,要不是我一直求他,還不肯帶我來呢。”
靳斯嶼聽了,指尖輕刮她的鼻尖,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還說我?你吃藥的時候可別哭鼻子。”
他們之間流淌的親昵,分明是熱戀中的情侶才有的。
他眼角眉梢的溫柔和風趣,竟讓我覺得如此陌生。
我捏緊了手中的離婚協議,心底反而湧起一陣釋然。
到了餐廳,靳斯嶼先是和合作方寒暄了幾句,然後開始介紹。
“這是莫雪,我們公司的部門經理。”
介紹到我時,合作方的老板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
“這位小姐......我沒記錯的話,是因為欠款入獄的吧?靳總真是念舊情。”
靳斯嶼的身體微微一僵,看了我一眼,最終隻是笑著默認。
桌上推杯換盞,靳斯嶼和莫雪的座位緊挨。他不時給我使眼色,示意我主動替莫雪擋酒。
席間,有人看出他們之間的親密,笑著打趣:“靳總和莫小姐真是般配,不知道靳總結婚了沒有?”
話音剛落,靳斯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遲疑。
下一秒,我們幾乎同時開口:
“沒有。”
明明是同樣的答案,他卻猛地轉過頭,眼中滿是震驚。
直到合作方去了洗手間,他才發來信息:“逢場作戲,別多想。”
靳斯嶼說的是演戲,可我說的是實話。
畢竟,離婚協議他已經簽了。
我掃了一眼信息,直接將手機屏幕扣在桌上。
對麵的靳斯嶼見狀,剛要起身,我卻先一步起身去了洗手間。
從隔間出來,我撞見了莫雪。她雙手環抱胸前,姿態高傲,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路念安,你作為一個女人真夠可悲的,被丈夫嫌棄到這個地步,我要是你,早沒臉見人了。”
我低頭洗手,水流聲掩蓋了我聲音裏的淡漠:“這就不勞莫小姐費心了。”
擦幹手,我準備離開。莫雪卻側身擋住我的去路,目光從上到下掃視著我。
“老板的老婆怎麼還穿這種......過時的衣服?”
她輕笑一聲,帶著幾分炫耀,“哦,我忘了,斯嶼的錢大概都用來給我買高定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她身上那些價值不菲的名牌,像無聲的嘲諷,提醒著我——
塑料項鏈和高定鑽石的區別。
長久以來積壓的苦澀,在這一刻翻湧而上,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包廂,我拿起包就走。
靳斯嶼快步上前攔住我,語氣放緩:“別急著走,等會兒我送你。”
我剛要拒絕,莫雪突然哭哭啼啼地衝了進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靳斯嶼立刻鬆開我的手,快步迎上去,焦急地詢問。
隻見莫雪手忙腳亂地翻著自己的包,又翻遍了全身的口袋,聲音帶著哭腔,驚慌失措地喊道:
“我的定製鑽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