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的風頭一時無兩,似乎所有人都認為我要被廢了。
都趕著去巴結貴妃。
皇帝更是對被禁足的我不聞不問。
但沒過多久,宮裏要設宴。
我被提前解禁了。
皇帝要我主持這宮宴,畢竟以往三年都是我安排的。
從未出過差錯。
「我就說陛下會記掛娘娘的。」
嬤嬤還以為是李紹祺想起我。
宮裏設宴這日,和往年一樣。
按照官位的等級坐。
本是帝後坐一起,現在是李紹祺坐中間。
我與貴妃坐李紹祺兩側。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皇帝對貴妃的重視。
我忍著內心的惡心,裝作很是大度,無所謂地,麵帶笑容。
「來,貴妃吃點這個,對胎兒好,這是西域專門派人送來的補品。」
李紹祺一臉寵溺地為貴妃夾菜,兩人雙手緊扣。
薑夢嬌羞地紅了臉:「謝謝陛下。」
下麵坐著的大臣見狀,十分有眼色地附和著。
李紹祺聽著開懷大笑,而薑夢順勢害羞似的躲進他懷裏。
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探頭出來:「給皇後娘娘也嘗嘗看,好不好吃?」
李紹祺見我不搭理,臉色變得逐漸難看起來。
語氣中帶著怒火:「皇後不喜歡吃,貴妃你吃就好。」
自從我解禁出來後,沒跟他講過一句話。
我並不想多事,但是事情總會找上門。
宴會的中途,貴妃一臉慘白地捂著肚子說:「陛下,我肚子疼~」
李紹祺神色擔憂,急切慌張地抱起貴妃回宮殿。
命人找來太醫。
我自然是要跟著過去。
在我去到準備開口詢問情況時,李紹祺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甩到了地上,頭暈耳鳴。
嘴裏嘗出來腥味,我抬手摸了摸嘴角,一看,原來是流血了。
「你這個毒婦,你居然給貴妃下墮胎藥,你這是謀殺皇子,是死罪——」
李紹祺眼睛殷紅,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看我為什麼會這麼惡毒。
我笑了,像個瘋子般哈哈大笑起來。
「李紹祺,你覺得我會這麼傻嗎,我要是下毒,她一定活不到現在。」
「我,沈京華,還不屑自降身份去做這樣的事,你們——根本不配我臟了自己的手。」
要是在這之前,我對他還有那麼一點心存念想的話。
那麼,在此刻,已經消失了。
在打了我之後的李紹祺,似乎也意識過來了。
「京華,我···」
就在李紹祺要說著什麼的時候。
傳來了薑夢虛弱地喊聲,聲音帶著哭。
「陛下。」
李紹祺馬上進去看她。
我被婢女扶起。
嬤嬤年紀大,我不想她這麼勞累。
讓她休息好,不然看著這一幕肯定又要心疼我了。
我擦幹嘴角的血跡,整理衣裳。
從容地走出去。
過了不知多久,似乎聽到李紹祺的喊我的聲音。
我搖搖頭,一定是我剛剛被打出來的幻聽毛病。
這一晚我睡得極不安,冷汗淋漓。
一大早,我還睡得昏昏沉沉時。
呼吸困難把我憋醒,然後就看到李紹祺近在眼前。
用曾經拉過我的躲避追殺的手,扼住我的喉嚨:「沈京華,你還說不是你下藥的?」
我瞬間清醒,雙手用力掰開他的手。
那力氣在李紹祺這裏根本不夠撓癢的。
就在我以為要窒息時,他放開了我。
「押進來,讓皇後看看,是誰下的藥。」
看到跪在地上的婢女春喜,我似乎懂了。
「說吧,是誰讓你下藥的。」
春喜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是娘娘讓我下的,對不起,對不起···」
嬤嬤在外麵大罵春喜狼心狗肺,是誣陷。
沒有李紹祺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是嗎?陛下覺得是,那就是吧。」
無所謂了。
一切都無所謂了。
「你——」李紹祺以為我還會向之前那樣跟他爭論不休,不肯認罪。
不料我輕易地認罪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真的是你下的?」李紹祺疑惑。
「是我,你廢了我吧。」
「這皇後誰要當誰當去。」
「你以後也別來煩我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是真的覺得累了。
也不管李紹祺聽著我這些話的表情有多麼豐富。
等他反應過來後,怒氣衝衝:「好,好得很——」
「來人,把皇後關到地牢去,誰也不許探望。」
李紹祺甩袖而去。
一眾人大氣不敢喘,把頭埋得極低,生怕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