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歲的我孑然一身,隻有一本日記陪著我。
日記裏麵藏著兩個人。
一個是我,一個是他。
通過日記我可以跟十七歲的宋飛白交流。
他問,「未來的我跟小魚結婚了嗎?」
我笑了,認認真真的寫,「結婚了。」
其實我撒謊了,宋飛白死在了十七歲那年。
___________________
多年未聯係的母親給我寄了一箱舊物,箱子打開的瞬間裏麵的灰嗆了我一臉。
我咳嗽著拿毛巾胡亂在裏麵擦了擦,而後才慢慢的把東西一件件拿出來。
壞掉的鬧鐘,沒水的鋼筆,破舊的文具袋。
一個笑臉發圈。
還有一本厚厚的草稿紙。
都是我高中那會兒留下的東西。
直到觸碰到一個卷筒狀物體的時候,我怔了怔,手指尖微有些顫抖。
即便已經十多年沒有打開了,我還是清楚的知道這裏麵是什麼。
是字啊,宋飛白寫給我字。
「‘大智若愚’,怎麼樣,我寫的好吧?」
少年張揚的笑著,碎發在陽光下閃著細密的光,他拿著紙張緩緩在我麵前展開,得意的指著上麵的字,
「飛白體,跟我的名字一樣,沒見過吧?」
我當時是怎麼回他的呢。
時間太過久遠,久到我已經不能清楚的記起他的樣子了。
我記得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上麵的字哈哈大笑著,
「哈哈哈哈,還飛白體,跟樹枝戳上去的一樣,你是不是寫到一半沒墨水了啊?」
宋飛白的笑僵在了臉上,似乎無奈的歎了口氣,卻又立馬揚起了笑臉,動作粗魯的揉了一把我的頭。
「哼,沒見識!這是藝術你懂不懂啊!」
我一下笑出了聲,像是被記憶裏的年輕笑語所感染。
宋飛白啊,好久沒想起他了。
紙張放了太久已經有些泛黃,邊緣處也有幾處細小裂痕。
我小心翼翼的展開了。
大智若愚。
最後一筆他特地點成了一尾魚狀,還曾得意洋洋的指給我看。
「小魚,你看,這個點像不像魚啊?這是頭這是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