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才將我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
是我媽發來的消息,
「若愚啊,你姑媽給你介紹了個對象,大了你七歲,雖說離過婚,但市裏有三套房......」
不待看完,我便歎了口氣將手機扣了過去。
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指尖無意間劃過泛舊的紙張,發出一陣細瑣的沙沙聲。
我低頭看了過去。
上麵的字跡早就幹涸,顧盼生姿的四個字,是我的名字。
是用飛白體寫的若愚。
宋飛白,張若愚。
真是一種別樣的浪漫啊。
隨之入目的是一個被膠帶緊緊纏繞的日記本,幾乎被包裹成一個球,纏了一圈又一圈的膠帶。
是我十七歲那年的日記本。
心臟處隱隱有痛感傳來,大股灰色的記憶伴隨著這本日記本湧入。
自虐般的,我還是用剪刀剪開了膠帶,手發著抖幾次差點戳到自己。
很普通的黑色皮質日記本,封麵留滿了膠帶的痕跡,斑痕累累。
忽地有滴淚砸落在封麵上,我茫然的看了過去。
後知後覺意識到是我的眼淚。
我抬手仔細用指尖抹去。
接著一陣刺眼的光閃過,我皺著眉偏過頭。
再回頭就看到封麵上有字一個個的排著隊蹦了出來,
「不想開學,不想考試。」
我被嚇了一跳,手一鬆日記本就落到了地上。
揉了揉眼我驚疑不定的看了過去,那串字跡卻還在。
短短幾十秒又多了一句,
「這本書好無聊,她為什麼喜歡啊?」
接著這句話似乎被人擦掉了,一點點消失在我眼前。
我眼皮跳了跳,試探性的在日記封麵寫了一句,
「你是誰?」
良久也沒有得到回應,正當我懷疑自己大白天做夢了的時候,出現了一行字,
「我是宋飛白,你是誰?神仙還是妖怪?」
宋飛白。
我腦子裏突然就一片空白。
宋飛白。
開學,考試,還有書。
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於是我寫,「我是書神長恩,是你喚醒了我。」
我猜那邊的宋飛白肯定嗤笑了聲,說不定直接就轉著筆合上了書。
字跡再次浮現,帶著一股子的桀驁,
「噢,書神啊,那你能幹什麼?能不能讓世界上的書都消失?」
我笑了笑,盤腿坐在地上,提筆認真的寫,「不能,不過我可以預知未來。」
「我不信,不過好神奇啊,你該不會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我吧?電影裏都是這麼演的。」
「哼,你不信就算了,明天你開學後會有一場考試,你考了班裏第三,數學班裏第一,不過語文不及格。還有,我不是你。」
寫完這句我就把日記本塞到了抽屜裏,呆呆的盯著桌上那張字,腦子裏僵硬的轉不過彎。
是真實的嗎?
還是做夢......
鬼使神差的我又拉開了抽屜,封麵上果然又出現了,
「真的假的?那等著瞧吧,要是真跟你說的一樣我就信你說的話。」
透過這句話我幾乎能想象出少年皺著眉思索的樣子。
他應該是有點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