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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煙兒,你怎麼樣?”
向寒抱著杜煙然上岸,手忙腳亂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泥汙。
一向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絲驚慌失措。
“太醫,叫太醫。”
這邊的動靜,引來不少人圍觀和竊竊私語。
“這不會是公主做的吧?”
“誰知道,那杜姑娘明明醒著,就是不睜眼,也不是個好的。”
“就看向世子怎麼說了。”
向寒會怎麼說?
他當然隻會指責我。
“公主,往日你胡鬧就算了,但這可是一條人命。”
“你今日實在太過了。”
果然,他一開口,就把事情蓋棺定論。
我成了罪魁禍首。
雖然這次確實是我,但我為什麼要承認。
上輩子我有口難言的滋味,這輩子,他們也該嘗嘗了。
“向寒,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演戲嗎,誰不會呢。
我眨巴著眼睛,眼眶微紅,瀲灩的眼眸醞釀著晶瑩。
“她自己想要摘荷花,不小心落水,關本公主什麼事?”
“本公主又不會遊泳,難道你要我拿自己去涉險,救一個不認識的人嗎?”
聽了我的話,周圍人的眼神又變了。
是啊,我剛回宮,還不知道杜煙然是誰呢,為什麼要害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公主,我是想問你怎麼不叫人救她呢。女兒家身嬌體弱,再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向寒在所有人眼中,就是這樣一幅溫潤公子的形象。
用這樣的話術,害了我一次又一次。
可我這次非要撕下他虛偽的麵具。
“此處是女眷聚集之地,若不是聽到本公主呼救,你為何會在這裏?”
我瞪圓雙眼,身子微微顫抖,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還是說,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見死不救,蛇蠍心腸的人。”
“向寒,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不,不是......”
或許是從來沒見過我能言善辯的樣子,向寒難得在我麵前,氣虛起來。
我繼續追問,“不,不是什麼?難道你不是聽到,我呼救聲過來的?”
解釋啊。
不是最能說嗎。
把我剛回宮,杜煙然便派人告訴你,我要為難她,你急匆匆來,給她撐腰的事情說出來啊。
“我是聽到公主的呼聲過來的。”
向寒表情微變,眼神冷了一下,瞬間調整好狀態。
“剛才救人心切,一時情急,說錯話了,還請公主不要怪罪。”
“你當然救人心切。”
我傲嬌的冷哼一聲,諷刺道。
“當著本公主這個未婚妻的麵,救了其他女子不說,到現在還舍不得鬆手,可見這女子對你的重要性,怎麼能不心切。”
上輩子,直到很久我才知道,這個時候,他已經喜歡上杜煙然了。
向寒年幼失母,每月十五必會去皇覺寺上香。
一次恰好偶遇,祭奠父母的杜煙然。
兩個自以為的小可憐,相互訴說心事,相互慰藉。
杜煙然為他捉來螢火蟲,陪他放飛。
告訴他,失去的親人,都會化作星星,永遠陪伴著他們。
自此,杜煙然成他心裏的白月光。
對她說的話,全部相信。
雖然礙於身份,不能娶她為妻,但內心發誓,會永遠守護她。
不允許任何人欺辱她,哪怕我這個未婚妻也不可以。
多麼感人肺腑的深情啊。
我這輩子一定要成全他。
“退婚吧。”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我肅著臉,豁然開口。
“本公主不要心裏有別人的男人。”
“公主,你在說什麼?”
向寒瞳孔猛縮,難以置信的望著我。
想了一瞬,把杜煙然交給一旁的宮女,走到我身邊。
無奈的搖頭,低聲安撫我。
“公主,不要鬧了,我心裏有誰,你還不清楚嗎。”
“杜姑娘是沈家養女,你的表姐,被皇後娘娘養在身邊。這樣的關係,我怎麼能不伸出援手呢。”
“我承認,剛才對你說話聲音大了些,改日給你帶桃花酥賠罪可好?”
“不好。”
我後退一步,離他遠些,對著鼻子扇扇風。
“你剛才親昵的稱呼她為煙兒,待她如何,眾人也都是聽到、看到的。”
“你今日能為一個杜姑娘,責難我,焉知他日不會再有王姑娘、李姑娘。我總有說不清的一天,不如就此一刀兩斷。”
“而且。”
我看向悠悠轉醒,一雙美目對著向寒,欲語還休的杜煙然,勾了下唇角。
“我覺得你們兩個,沾滿荷花味道的人更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