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斷斷續續地抽泣著。
周圍除了蟲鳴已經沒了任何人的聲音。
他真的將我拋下了。
這座山林路線眾多,如果施雲宴不主動向老師彙報我失蹤了,我可能會在這待上一晚上。
剛剛上山的急,我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
太陽下山的時候,我開始急速失溫。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返回來的施雲宴,他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滿臉緊張。
「先給她保溫,快點!」
我被溫柔地搭上了一件衝鋒衣,在摸到我後背的濕潤黏膩後,他倒吸了口冷氣。
「情況很不好,她好像受傷了,拿止血包和擔架過來。」
我無聲地張開了嘴唇,被他按住。
「你先別說話,保存體力。」
「為什麼?為什麼要丟下我?」
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出來,控訴著他惡劣的行為。
那人頓了頓。
「現在沒事了同學。」
我被極其溫柔地背到他寬闊的背上。
他走路時很穩健,生怕因為步伐太大再引起出血。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我才聽到幾個護士在談論。
「今天真巧,兩個女生都因為野外課受傷了。」
「聽說有一個的情況很嚴重?」
「何止是嚴重,聽護士長說,腺體被重度損傷,恐怕今後是個殘疾人了。」
「別灰心啊,不是最近首都醫院說出了個體腺體移植手術嗎,肯定能行。」
方嬈?
腺體損傷?
我聽著護士的談話在擔架上沉沉睡去。
在我治療的這幾天,施家有個大事件。
施老爺子去世了。
我靠在床上,心中苦澀難忍。
施雲宴應該很開心吧。
他終於,能跟著方嬈去英國了。
思忖之際,隔壁的VIP病房傳來嘶吼聲和砸東西的聲音。
「滾出去,滾!給我找全國最好的醫生,快去!」
是方嬈,看來她真的傷得很重啊。
病房被人推開,是給我換藥的護士。
「林小姐,後背覺得怎麼樣了?」
護士熟練的替我上藥,有些冰涼。
「好多了,就是仍然有些痛。」
「你很幸運,要不是有人找到你,恐怕會凍死在那了。」
我想起了那個背我的人。
「那個送我來醫院的人呢?」
護士小姐認真的回想了下。
「送你來的有好幾個人,我不知道呢。」
「那...隔壁的人怎麼樣了?能完全治好嗎?」
護士隻歎了口氣。
「雖然首都那邊有這個技術了,不過還未投入實踐,有一定風險。」
隔壁安靜了下來,傳出了方嬈揪心的哭喊聲。
施雲宴離我不過幾米遠,卻始終沒來看過我。
他正眼眶濕潤的抱著方嬈,不停地親吻著她的額頭安慰她。
「阿嬈別哭了,我一定會給你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的。」
「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英國。」
方嬈一愣,不自然地答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