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死

「你很關心他？」閻王看向我的眼神越發玩味。

我避開閻王的眼神，「隻是好奇，若是不方便告知就算了。」

「陸兄生前是個讀書人，哪裏能沾染人命。」閻王站起身，緩緩向我走來，「來地府不過十年，多少判官對他芳心暗許，可惜陸兄掛念著別人，通通看不上。」

閻王越靠越近，直到湊在我的耳邊，輕聲說，「據說那姑娘是他的未婚妻，不知道陸姑娘認不認識。」

我閉上了眼睛，心中僅存的幻想被打破。是攝政王的小女兒，十年前陸嘉行為了她，退了我的婚約。

「陸公子如此情深，想必兩人一定能夠再續前緣。」我語帶嘲諷，不知是對癡情的陸嘉行，還是對心存妄念的自己。

事已至此，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請閣下幫忙安排去忘川河的事宜，我隻想盡早離開這裏。」胸口悶悶的，我有些難以呼吸。

「既然譚姑娘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相勸。」閻王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書桌前，「明日子時，黑白無常自會在河邊等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宮殿的，等緩過神來，卻看到了不遠處的陸嘉行。他站在奈何橋頭，給過路的遊魂分發著孟婆湯。

我轉身想走，卻被他注意到。陸嘉行見我回來，連忙放下手中活計跑過來。

「怎麼樣？是為何無法轉世？可有解決辦法？」他身上還是那陣梅香，是我從前最喜歡的，隻可惜現在聞來卻令人作嘔。

我十分疲憊，臉上的厭倦和憎惡難以掩飾，說出的話更是難聽：「陸嘉行，你滾遠些，我不想再與你沾染上半分關係。」

陸嘉行愣住了，即使是十年前被退婚，我也從未對他說過半句狠話。

「阿昭，你恨我是應當的，但轉世的事情要緊，若有什麼困難我一定幫…」

我打斷他的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這麼著急把我趕走嗎？是怕遇見金雅，怕我阻撓你們的好事嗎？你放心，我譚若昭還沒有那麼下賤。」

陸嘉行聽到金雅的名字，麵色微變，扯住我的袖子，想要解釋。而我疲憊至極，實在不想和他再多言語，於是便一把推開他，聲音顫抖。

「陸嘉行，我已經為你搭上一世了。下一世，我隻想離你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