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混混

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

隻有我漫無目的的遊蕩在街上，與我擦肩而過的人都在急匆匆的往家趕。

我的方向與他們背道而馳。

我去往海邊。

曾經我想過用車禍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樣就能跟弟弟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樣了。

可後來看到車禍視頻裏司機崩潰大哭的樣子，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不能連累無辜者。

所以......

我選擇了大海。

可惜，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

路過一個巷子的時候，我看到了被一群小混混圍堵在牆角的女孩兒。

我認識她。

她叫林婉婉，是曾經上高中時霸淩我的女孩兒。

說起來可笑。

最開始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在學校時整日形影不離的，像一對好姐妹。

可自從我媽來了一趟學校，大鬧了一番後，她就變了。

變得和我媽一樣討厭我，覺得我是一個殺人凶手。

此時，她一邊哭，一邊求饒，可沒有一個人願意放過她。

看到有人路過，她激動萬分，想要求救。

但發現是我時，她眼中的光又熄滅了。

她倔強的沒有朝我呼救，而是楚楚可憐的求那些人放過她。

可她不知道，她的脆弱無助隻會引得那幾個混混更有興趣。

其中一個男人威脅似的拍了拍她的臉。

[小妞，好好陪陪哥幾個。哥幾個爽了，就會放過你。]

聽到那道聲音，我怔了怔。

我記得他們，甚至可以說——刻骨銘心。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

就是他們將我攔在巷子裏，搶了我的錢又對我一頓毆打，才讓我沒法去找弟弟的。

我時常在想，那天我要是及時回到家，弟弟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答案是肯定的。

那天，我趕到時，我弟才剛出事了幾分鐘而已。

如果不是他們，我或許就能及時攔住我弟讓他免於車禍。

如果不是他們，我的家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被我媽恨得更深，厭惡得更狠。

都是因為他們！

都是因為他們！

我的大腦叫囂著，渾身的血液翻滾著。

從前我每次看到他們，都會害怕的渾身發抖。

可今天不一樣，我就快要死了。

我已經窩窩囊囊活了一輩子，臨死前總要勇敢一次......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隨後無所畏懼的朝著幾人走了過去。

[誒，你們放她走。我陪你們玩。]

為首的黃毛轉過身，對著我吐了一口白煙，不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你讓我放了她，我就放了她。]

[她爸是市警局刑偵科科長。]

聞言，混混們臉色大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隨即用腳踢了踢一旁的林婉婉，[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記著回去之後，別亂說話。否則下一次，你爸也救不了你。]

林婉婉怔怔的點了點頭，連滾帶爬的離開。

她走後，黃毛一把攬住我的腰，將頭埋在我的脖頸間，用力吸了一口。

我強忍著惡心，一直到確認林婉婉已經跑遠，這才將人推開，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他的臉上。

周圍人登時怔在原地，沒人想到我這個一直被他們欺負的可憐蟲，竟然有一天會支棱起來。

黃毛惡狠狠的扯起我的頭發：[你敢打我？]

我冷嗤一聲，無所畏懼的等著他，眼神戲謔：[打你怎麼了？你這種垃圾，除了會欺負弱小還會幹什麼？一群有娘生沒娘養的畜生！]

黃毛被我的話激怒，因為他的確是被他媽拋棄的孤兒。

他爸死得早，他媽嫌他是個累贅，將他扔到垃圾桶便跟人跑了。這件事情附近住著的人都知道。

[很好，]黃毛咬著牙，[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說罷，我就聽到衣服刺啦一生被撕開。

然而下一秒，我便握著從他身上摸來的匕首胡亂揮砍起來，怒吼道：[來啊，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