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掉了一地,江祝寧的笑僵在臉上。
她不可置信道:
“什麼?”
祁溫書依然柔和:
“小若如同浮萍般無依無靠,更需要正妻的身份。”
“我已經教會了你不少傍身的本事,你若是不願作妾,大可自立。”
江祝寧抬眼看向他,發覺他字字認真。
她想質問,那以前許下的海誓山盟算什麼?但到最後,也隻是顫抖著道:
“可我......也需要你。”
她一生失去良多,唯獨祁溫書,她還想再努力抓住。
可祁溫書鬆了口氣,眼中滿是勝券在握:
“那再好不過了,你留下來作妾便是。”
江祝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但對方滿意地端詳著畫,並不分眼神給她。
江祝寧回了自己房間,飛鴿傳書回去:
“明白。”
不收到回信,南國不會善罷甘休。
可,她也不打算真的盜取兵防圖。
祁溫書救了她,又曾一心對她好,並無多麼對不起她。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是她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她著手收拾自己的包袱,打算十日後離府。
無非一個人死去便是,反正她本就是一個人。
祁溫書作為一國之將,事務纏身,但曾經他總會抽出時間陪江祝寧。
但如今,陪伴的人變成了杜若若。
她比江祝寧更會撒嬌,更加黏人。
祁溫書教過江祝寧,可以軟一些對他說話,不要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
可江祝寧早已習慣了摸爬滾打的日子,很難跟他人親近。
眼看兩人又貼在一起進了臥房,江祝寧手指無意識地攥住了腰間的一塊玉佩,指尖泛白。
江祝寧默默地收拾自己的物件,卻發現幾乎沒有東西屬於自己。
她空空地來到祁府,本什麼也沒有,但如今房間中滿是金銀細軟和華貴衣物,都是祁溫書為她添置的。
他說: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無須在意。”
但她依然把他送的每一件東西都好好收藏著,輕易不使用。
或許,她該賺一些錢,至少能給自己買塊碑石。
於是她來到祁溫書的臥房,想征得他意見出門,卻被一臉為難的小廝擋在外麵。
江祝寧不明所以,本想出口喊出祁溫書,下一刻她麵色慘白。
“祁哥哥,你輕點......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呀?”
祁溫書聲音饜足,低喘著笑:
“不是說過了嗎?等十日後簽訂了和解書,我們便成親。”
江祝寧怔在外麵,緊緊捂住嘴巴,眼淚卻落了下來。
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報答祁溫書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報時,祁溫書歎了口氣,為她穿好衣裳。
“祝寧,不要著急。待我明媒正娶你之日,再行這事吧。”
“我不會因為這個就待你不好的。”
他教她要自愛,卻又轉身擁住別人。
越是回憶過往,江祝寧的心就越痛。
直到痛到難以呼吸,江祝寧才隱約發覺自己體內的毒又犯了。
她踉蹌著回去,從角落的暗格中取出一瓶藥吃了一粒,又緩了很久才平複了呼吸。
瓶中僅剩九顆藥丸。
她一直靠藥撐過毒發,越是接近一年之期越是疼痛難忍,藥也隻能一日一粒。
外麵響起腳步聲,江祝寧連忙將小瓶塞回暗格。
祁溫書踏步而來,後麵跟著麵若紅雲的杜若若。
“小廝說你方才尋我?”
江祝寧努力忽視後者,點點頭:
“我想出去......”
杜若若曖昧地挽上祁溫書的胳膊,審視的目光掃過她額頭疼出來的汗,隨後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唇:
“江姐姐怎麼臉這樣紅,還渾身是汗,簡直就跟我們方才一模一樣!”
祁溫書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