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兩軍會談,可借此機取得兵防圖。”
“這也是你最後能拿到解藥的機會。”
江祝寧捏緊了手中的紙條,隨後將它燒掉。
她忍不住回頭望向院子裏。
祁溫書正在院子裏給一女子推著秋千,神色溫柔。
那個秋千,是她剛來時祁溫書親手給她做的。
那時他溫柔地摸著她的長發,滿眼都是她:
“你不要總是愁眉苦臉,我親手做了秋千送給你,希望能帶走你的煩惱。”
現在她自己卻連碰都需要經過別人的允許。
江祝寧垂眸,她從小無親,與野狗爭食,被南國人抓去培養成了探子。
他們逼她吞下劇毒,一年內拿不到解藥就會因萬蟻噬心之痛而亡。
而江祝寧的任務目標——北國將軍祁溫書,卻在她險些餓死時,撿到了她。
祁溫書給她自由,教她知識。
從滿心偷盜兵防圖到寧願死也待在他身邊,江祝寧隻用了半年多的時間。
她日日毒發生不如死,卻隻默默流淚,發誓絕不背叛。
可在江祝寧隻想與祁溫書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時,祁溫書卻從沙場上帶回了杜若若。
從那之後,隻她一人的禮物,卻不再是江祝寧的專屬。
“祁哥哥,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
嬌滴滴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祁溫書取出一支翡翠作的簪子,戴在杜若若頭上。
“當然不會把你送走。”
杜若若的目光穿過院子與江祝寧對上,眼中滿是挑釁。
祁溫書一離開,她就跳下秋千走到江祝寧身邊:
“看到了嗎?”
她抓住江祝寧的肩膀,用力將她頭上的一個木簪扯下。
江祝寧下意識去奪,被對方靈活地閃開。
“你真以為在他身邊久了他就會娶你?不過一個月而已,他就已經送我如此名貴之物。”
江祝寧沒有吭聲。
木簪是祁溫書親手雕刻的,於她而言,千金不換。
杜若若見江祝寧不理睬,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從杜若若來後,江祝寧總想質問祁溫書。
可她沒有立場。
祁溫書是赫赫有名的一國之將,而她,甚至連接近他的目的都不能示人。
江祝寧歎了口氣,到祁溫書書房磨墨。
祁溫書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動對她解釋:
“小若也是個可憐女子,看到她,我便想起了剛遇到你的時候。”
“若是不帶她回來,她就要被賣到煙花之地了。”
江祝寧明白他是個憐惜草木之人,不然也不會帶她回家。
可哪怕世人都說祁將軍將帶回來的孤女疼愛到了骨子裏。
祁溫書對杜若若的不同,她自是分辨得出。
他會給江祝寧親手做小玩意兒哄她開心,更會為杜若若忽視江祝寧的意願,將送出的再奪回來獻給她。
祁溫書答應給江祝寧買首飾,可更會連問都不用的主動花大手筆為杜若若買喜歡的金銀首飾。
曾經,祁溫書分明也說過:
“等戰事結束,我們就成親。”
但現在江祝寧心有不安,便又問道:
“我們何時成親?”
這次,祁溫書沒有如以往般堅定回應,隻是放下手中的筆,沉吟片刻。
“總會成親的。”
江祝寧一眼便看到他筆下所畫的正是杜若若。
除了戰事,兩人便整日在一起。
祁溫書一點點教杜若若寫字畫畫,就如同當年教她一般。
而江祝寧,則更多地被安排去處理府上的事宜。
江祝寧自我安慰,覺得這是當上將軍夫人打理祁府所必須的曆練。
果不其然,今日,祁溫書給她帶來了心心念念的點心。
他的心裏是有我的。
江祝寧拆著紙,暗暗鬆了口氣。
下一刻,祁溫書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祝寧,你作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