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捂住還在隱隱作痛的腿,勉強扯開嘴角。
她望著顧紹,強忍心頭的抵觸,表麵卻露出似有若無的微笑。
“顧紹,你真會說笑啊,離了顧清淮,我可沒什麼退路。”
她抬眸瞟了一眼副駕駛的後視鏡,車窗外黑暗大片湧來,像在吞噬人的光亮。
顧紹甩了甩肩膀,臉上那份陰鬱瞬間轉為輕浮的戲謔。
“跟我有什麼不好,財權雙握,地位不低,況且你那所謂的老公,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
許韻輕輕眨動眼睛,嘴唇抿得死緊,似在權衡利弊。
她知道顧紹此話意有所指,背後必定牽扯到顧家的肮臟爭鬥。
但她維持著一貫的從容,故意用柔和的嗓音低聲開口。
“財權是得看真本事的,如果不是你們顧家手段多,我也不會被迫困在這裏。”
她想刺激顧紹,好讓這人多泄露一點信息。
顧紹猛踩油門,整輛車像離弦的箭般衝進前方沒多少燈光的路段。
“你以為顧清淮手腕多厲害,哼,那就是個野種。
當年要不是執掌集團的老爺子心軟,他還真沒資格活得這麼滋潤。”
許韻握緊保溫桶,忍著腿上的陣痛,用平靜的語氣追問。
“他怎麼就野了,我聽外界都傳他身份正統,而且繼承了顧氏和徐氏的所有資產。”
顧紹嗤笑一聲,臉上帶著濃重的譏諷。
“正統?呸,這種見不得光的孽種,顧家早就該弄死了,可他偏偏命硬得很。”
“當年他母親顧承瑜,本來是嫡係千金。
誰知道跟了徐策以後,把家裏攪得亂七八糟,一場意外後,兩人雙雙去了。”
顧紹說完順手拿起車載水壺,咕嚕灌了兩口。
猛擦嘴角,整個人泛著酒精和怒火的混合味道。
許韻觀察他喝得不多,卻總像處於亢.奮狀態,她眼珠一轉,換了副溫柔笑臉。
“說來有趣,我也不喜歡顧清淮,但一直沒機會脫身,你能幫我嗎?”
她語氣像帶了點魅惑,卻讓人分不清真與假。
顧紹立刻來了興致,眼中泛著火苗般的貪欲。
“當然能,隻要你夠聽話,跟了我,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許韻聞言心裏直泛惡心,但還是努力擠出勉強笑容。
“那如果我要更多呢,譬如想知道當年的化工廠爆炸,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與顧紹對視,耐心等待對方那瞬間的鬆懈。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難道你也想管顧家的閑事,順帶還想分點好處?”
顧紹語氣輕蔑,卻在得意忘形的狀態下慢慢鬆口。
“其實也沒什麼,十三年前那場事故,確實出在顧家名下的廠子。”
“但真要論責任,徐策那邊要背一大半。
顧家算是偷偷撂攤子,也就當做損失處理了。”
“可徐策那家夥不爭氣,連個人都沒保住。
還鬧到兒子流落街頭,結果現在不還是得靠我二叔在後麵撐著大局。”
顧紹越說越得意,完全沒發現許韻此刻暗暗死死咬住後槽牙。
她心中翻騰起問號,此前怎麼查也查不到的工廠資料,原來真是被顧家故意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