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為了哄女兒開心,幫她走出緋聞陰影。
特意安排了一場拍賣會,說有個“驚喜”給她。
沈宛穿著晚禮服出現在拍賣廳時,連泊車的保安都多看了她兩眼。
拍賣廳水晶吊燈晃得人眼暈,沈宛捏著沈母給的邀請函,在最後一排坐下。
“沈小姐。”
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遞來溫熱的薑茶,袖扣閃著暗銀光澤,
“我叫季淮舟,是你本次拍賣會的引薦人,令尊托我帶句話,競拍價不超過八位數都可以記她賬上。”
看來沈母是鐵了心要讓她開心,沈宛微笑地點點頭。
她摩挲著宣傳冊上的綠寶石耳環,圖片邊角有她來之前做的標注。
“秘魯雙生公主殉葬品。”
那時她總纏著陸少鳴講考古發現,他邊回郵件邊敷衍:
“這麼喜歡,等結婚時送你。”
主持人敲槌的瞬間,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舉起號牌牌。
沈宛定睛一看,前排坐著蔣寧,她身邊是陸少鳴。
陸少鳴側身替她整理披肩,指尖掠過她戴著的Tiffany耳釘,曖昧至極。
“三百萬!”
蔣寧嗓音甜得像浸了蜜。
陸少鳴的邁巴赫鑰匙擱在競價牌旁,沈宛突然想起昨天刷到他朋友圈,副駕地毯換成了蔣寧最愛的羊絨款。
季淮舟忽然傾身過來,古龍水裹著沉香木的味道:
“要舉牌嗎?”
他指腹擦過她虎口的繭,“做修複練出來的?”
沈宛盯著展櫃裏幽綠的寶石。
上周她在二手平台賣掉陸少鳴送的所有首飾,唯獨留下這對耳環的石膏模具。
此刻掌心還殘留著翻模時的灼痛,四百度的液態樹脂滴在手背,遠不及看見他給蔣寧朋友圈點讚時疼。
“三百五十萬。”
她舉起季淮舟的號牌,餘光瞥見陸少鳴猛地轉頭。
蔣寧的披肩滑落半截,露出他昨晚剛買的梵克雅寶項鏈。
競價牌此起彼伏像刑場上的鍘刀。
沈宛數著陸少鳴解領帶的次數,第三次時價格飆到七百八十萬。
季淮舟突然扣住她手腕:
“仿製品也能氣死正主。”
他變魔術似的掏出絨布盒,裏頭躺著對綠鬆石耳環,鑲工比展櫃裏的更精巧。
“上周看你直播修唐三彩,順手做的。”
他指尖敲敲耳釘背麵,
“刻了防偽編碼,掃這個二維碼能看到製作過程。”
蔣寧的嬌笑刺破空氣:
“大鳴你看,有人戴假貨都這麼理直氣壯呢。”
她故意撩起卷發,Tiffany耳釘在燈下晃出冷光。
陸少鳴的鋼筆尖紮進競拍冊,洇開團墨漬。
沈宛突然想起他教自己簽合同的場景,他的手包著她的,說“宛宛”的“宛”字要拖個漂亮的尾巴。
“九百萬。”
季淮舟直接舉牌。
滿場嘩然中,沈宛戴上那對耳環。
冰涼的金屬鉤穿過耳洞時,她聽見陸少鳴攥碎檸檬水的聲響。
落槌聲驚飛窗外的麻雀。
蔣寧跺著腳拽陸少鳴的袖子:“不是說好送我當禮物嘛!”
季淮舟接過拍賣師遞來的絲絨盒,卻轉手塞給沈宛:
“聘禮。”
他眨眨眼,“聯姻合同裏寫的,婚前禮物歸女方所有。”
沈宛驚訝於男人說的話,突然明白母親說的驚喜是為何。
沈宛在轉贈協議上簽字時,鋼筆突然被抽走。
陸少鳴的袖扣刮疼她手背,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他?”
他聲音像暴曬過的砂紙,“這種鍍金耳環也配...”
“陸總,這是秘魯文化部認證的文物複刻品。”
季淮舟亮出證書,“順便說,您拍的那對...”
他指指正在打包的展品,
“剛收到鑒定報告,綠寶石是2017年合成的。”
蔣寧的尖叫和陸少鳴摔筆聲同時響起。
沈宛摸著耳垂上的凸起編碼,突然笑出聲。
二維碼掃出來是她熬夜修複文物的直播切片,彈幕飄過句“姐姐嫁我”,來自季淮舟的賬號。
停車場飄著細雨,季淮舟撐開黑傘:
“要不要去看真品?”
他指指耳環,“在秘魯國家博物館,我包了專機。”
沈宛想到陸少鳴皺眉的樣子,心情有點變好,她把絲絨盒塞進季淮舟的口袋:
“贗品就該待在贗品該在的地方。”
她指指自己耳朵,“在這裏。”
霓虹燈把積水染成彩色,倒影裏陸少鳴正把西裝披在蔣寧身上。
沈宛鑽進季淮舟的邁巴赫,後視鏡裏那對耳環閃著幽幽的光。
車載音響突然放起《真相是真》,她伸手切歌時,發現U盤裏全是她直播時哼過的曲子。